*Fell!SansXSwap!Papyrus
*灵魂伴侣梗,私设有,一发完。
《Undersoul》
Red很久之前就知道自己拥有一位灵魂伴侣了。
那是个朝雾朦朦的清晨,哄尚还年幼的兄弟入眠令他筋疲力尽,本应睡到日上三更,却被胸腔处异样的灼痛感惊醒。
骷髅的灵魂平日蜷缩在本应是心脏的位置,Fell的生物素来没有什么美好的灵魂,有时Red捧着自己的灵魂,都会怀疑那只是冰冷的铁块。那日的跃动实属异样,他睡眼惺忪地掀开被子,诧异地发现,灵魂坚硬的尖端处,冒出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他呆愣愣地攥着自己的灵魂看了好久。“铁块”烫得像被烧红了。Red恨铁不成钢地翻来覆去反反复复地查看,终于确认了,那天杀的杂毛一样的细缝,是灵魂伴侣的标志。
在别的世界情情爱爱灵魂羁绊似乎挺浪漫感人,但对于Fell来说这种不必要的绑定就是累赘,这里的生物自私且冷漠,谁会习惯与他人分心。
Red不知道上一个有灵魂伴侣的Fell是谁,又是怎么想的,总之他绝不会将这视为什么至高荣誉。与众不同不一定是好事,也许会有人因此讥讽他不够坚定不够邪恶不够冷漠,这样的诟病对一个Fell来说足以令人颜面扫地,糟糕至极。
天亮透了,他总是充满活力的兄弟开始大喊大叫了,Red再三考虑后,决定将这件事抛在脑后,谁知道对方能不能活到见面那天,他恶狠狠地想,再说,假如对方也是个足够恶意满满的Fell,那也是不错的。
那个时候,他还看不出来根植在自己黑红灵魂上的颜色。
Red发现Undyne也有一个灵魂伴侣纯属意外,女勇士的灵魂因为恼羞成怒而微微振动,他皱着眉表示自己无意冒犯,这只是自家兄弟“特训”课间的某个小插曲。但说真的,Undyne的眼神凶狠得让他怀疑自己会被大卸八块然后成为奇怪菜肴的原料,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麻烦事。仅次于“自己拥有一个灵魂伴侣”的麻烦事。
Red是个真的很讨厌麻烦事的骷髅,特别是需要打斗的麻烦事。
Boss总说他不够积极不够有活力,连邪恶的门槛都够不到,他若无其事地应和着,心想,那又怎样,至少不作为不那么麻烦。
所以Undyne成为了第一个知道自己也拥有一个灵魂伴侣的怪物,看着从Red衣领里钻出来的灵魂,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无声达成协议,守口如瓶。
Undyne是个常常被Boss称赞的、邪恶的怪物,对于这种麻烦事,一定比自己焦虑多了。
想想Red就觉得有几分幸灾乐祸。
同时又想自己也没那么倒霉嘛。
若说Fell的生活,无趣却也并不无趣,每当觉得尘埃落定一切又回归daily life的时候,总会有谁会捅出个大篓子,Red总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直到自己也被殃及,再手忙脚乱地收拾烂摊子。
所以一开始Red睁开眼睛感觉周围的空间有某种异样的时候,他压根没想到是老天爷给整个世界玩儿脱开了个玩笑。
与以往似乎没什么不同的清晨,雪镇的每一片雪花都散发着堕落的腐朽气息,树影一如既往的狰狞,多么美好的一天,没有鸟叫,没有花开,沉默死寂,就连Grillby’s的招牌看上去也那么……
等,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Red皱起眉头,推门而入,被吓傻在原地。
且不说四种颜色的火焰在面前熊熊燃烧,光是那个跪在椅子上的神似自己的小孩子就够吓人了,酒吧里挤满了人,寸步难移,他左右张望一番,各色见过没见过的,属于或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乱成了一锅粥。汗当即就下来了。
他往门前挪了一步,在内心盘算着,这个事儿应该告诉谁比较好呢?锅子要推给谁呢?Undyne会感兴趣吧?还是几乎足不出户但也有些手段的Alphys呢?
Red自己不喜欢麻烦事儿,也不喜欢给自己的兄弟招惹麻烦事儿,只是无论怎样Boss都会进来插一脚吧,这可就真是麻烦加上麻烦了。
那个小孩子爆发出活力十足的大笑,竟能捉到些Boss小时候的影子,蓝色的领巾特别扎眼,就是不知能力怎么样,只是看那双亮闪闪的嵌着星星的眼睛,不是一般的好拐,顶着自己的脸却露出那样的神情,Red情不自禁一阵恶寒。
他有一种难以压制的感觉,就是一种再怎么怕麻烦出于某种杀千刀的责任感也必须要把麻烦事儿揽下来的感觉,自家弟弟小时候在外面胡闹也是这样,他真的有被烦到恨不得把小孩子丢在门外冻上些日子,最后还是受不了骂骂咧咧地给人裹上毯子放进门,真是要命的仁慈。
就在他踌躇不前不知该不该把那孩子从些满含死意的目光中解救出来时,身后的门开了。
那应当是两人第一次相遇,真正意义上的,但某个地方提醒他,反反复复地提醒他,这是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认识,或应该认识的存在。
那天来自Swap的Papyrus百年难得一遇地发起了低烧,富有责任感的Berry给他备好了冰袋,甚至因为时不时的咳嗽,特意允许他多喝一罐蜂蜜,只是就连这多出来的一罐蜂蜜也没能让他振奋起来,有个细小的声音在脑内嗡嗡嘤嘤,像杂乱无章的散碎信号。
当他终于捕捉到,那诡异的波动来源自空间时,强睁开眼睛从床上跳了下来,披上外套就出门找起了自己的弟弟,多方确认后锁定了酒吧的大门,盯着窗上状似平常的影子看了好久,终于推门而入。
一进门便被谁挡到了,于是他低头一看。
Red那时的感觉糟糕到了极点又像是high到巅峰。
因为他的灵魂瞬间像个几百瓦的灯泡一样亮到刺眼。
他起初并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对面的明显是个Papyrus,与Boss截然不同的Papyrus,橙黄外套内露出的睡衣领也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的眼睑也好,怎么看也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嘴里还象征性地叼了根没有点燃的烟。
两人对视几秒,对方率先迈开了步子,他听到小孩子欢呼的声音,紧接着是嗔怪的询问,汗水顺着下颌滴落在地,他瞪大双眼又看向那个背影,视线好像能直接透过层层衣物,捕捉到蜷缩在肋骨间的那个滚烫的、不知是什么颜色的灵魂。
很久之后的某次日常谈话,Berry提到,嘿伙计,你当时的灵魂比灯泡还亮,透着衣服也能看到在发光呢!
Red恼羞成怒。
然而当时他只是极其没有出息地站在原地看着Berry抽走Papyrus嘴里的烟,又看着兄弟两个一前一后出了门。他清晰地听到灵魂颤动、磕到肋骨发出的清脆声响。
将事件上报给国王后的Red有一段时间的混乱,他缩在房间的角落里捧着自己的灵魂,眼睁睁地看着耀眼的橙色在凝固鲜血般的黑红上疯长。是橙色的,与地上名为太阳的事物近似的颜色,又像化开的焦糖,那绝不是属于Fell的颜色,那样的活跃又温暖,那样的……让人着迷。
新的规矩,空间重叠处即是停战区,谁也不想在那小小一方天地大打出手,更何况酒吧的拥有者根本不同意。合作经营还算和谐,Red也习惯时不时在门口见到个别的世界的自己了,只是那个穿着橙色衣服的Papyrus一直没有来。
橙色衣服。
Red只是怀疑,怀疑那个灵魂伴侣的可能性,那件他一直在逃避的事……此时却又显得没那么糟糕了。
明明没有一丝地方是可爱的家伙,就是怎么看怎么吸引人,Red往嘴里灌了一口芥末,辣出一身汗。
有一天回家的时候,Red微妙地察觉到厨房里有什么不一样了,事实上他只打算拿一罐芥末的,却在橱柜里发现了几瓶蜂蜜,黄澄澄的瓶子,对于这个世界的氛围太过鲜艳了。
环顾四周,有十分细小的违和感,这是他们家的厨房,又不是他们家的厨房,他当即想到了之前见到的Papyrus,有些犹豫地,开了一瓶蜂蜜。
刚喝了一口就被甜得要吐出来,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种甜到令人作呕的酱料?!Red一边狂灌芥末一边愤然想道,动都没再动那瓶蜂蜜。
他当然知道,那些蜂蜜不是这个世界的,但是,会是哪个世界的呢?
隔天早上Red就在厨房里发现一张纸条,字迹端端正正,写着:请不要动我的蜂蜜,谢谢。
Fell怎么回事这么听话友好的生物呢?说了谢谢就一定答应你了吗,嗯?哪怕不能开战,搞点小动作,一点有趣的恶作剧,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于是在下次蜂蜜出现的时候,Red恶意满满地,将所有瓶子都放到了沙发底下。
几日后他就发现自己的芥末消失不见掉了,顶着Boss的骂声满屋子找,最后在沙发垫子下找到了。Red流着汗笑得诡异,很好,那么游戏是开始了吗?
幼稚到幼稚园的小孩子都不一定会玩的游戏呢,就跟约好了似得开始极为孩子气的竞争,绞尽脑汁找着更加隐秘的下一处,拿双方的爱好开涮,而且还——不得不承认,Red的确是乐在其中,想想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就忍不住捶地大笑,这成为了去Grillby’s之外的业余消遣,而且大有取而代之的趋势。
因此他就在下一次踏入酒吧大门的时候,被穿着橙色卫衣的某骷髅叫住了。
这次的Papyrus是真的在抽烟的,随性地懒懒瘫在座椅上,恰到好处地抬起眼皮——且不说骷髅究竟有没有眼皮。Red从见到他的第一秒就开始冒汗,他不知道这次自己的灵魂还有没有发光,紧接着对方开口了,就在第一句话结束后,他几乎要跳起来。
的的确确是有直觉在指引他告诉他,让他迫不及待期盼着,那个在房子另一端的人跟这个Papyrus有所关联,他乐此不疲,寻找着一次又一次能够令两人产生关联的关键点,于是终于有了现在,有了面对面对峙的现在。
经过一番笑里藏刀的唇枪舌战之后,两个人出乎意料地,关系好到不行。
老板擦着杯子用怜悯的眼神——虽然其实他根本没有眼睛——看着两人,心想,又傻两个。
每天看人谈恋爱傻来傻去就够了,怎么这种傻孩子还越来越多呢。
游戏姑且告一段落了,空间重叠的部分越来越多,渐渐的不只是调味品,就连房间里都多出好几只不同花色的袜子,Red真是毫不怀疑再这样下去某天自己醒来眼前就可能多出一个人来,说实在的他还是挺期待的。
他们给彼此留纸条,调侃对方的日常,在睁眼可见的地方留下微小的不同、时间流逝的痕迹,有时候是交谈对方的兄弟,或是约着某个时候去酒吧喝一杯。
其实他们都发现了异常,无论再怎么细微。
那是空间能力掌握者特有的敏感,有某个极为特殊的存在,正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这个世界,导致了世界线的扭曲……也就是那一日,Papyrus看着窗外,抖抖烟灰,低声道,要变天了。
是变天了。
那个莫名坠落的、来自地上的,人类。
也就是那天起Red失去了与Papyrus所有的联系,一切回归最初,似乎是应有的模样。
厨房里再没有多出的蜂蜜,也不再有放在桌上的纸条。消失得一干二净,好像从未存在过。
但已经被橙色占据大半的灵魂时时刻刻提醒他不对呀,这不应当是结局,他看着人类,感受着那样的决心,一路走到了最后。
因为同样人类造访而扭曲的世界线,在到达地面的一瞬间,彻底分崩离析。
Undyne与Alphys的婚礼没有一丝一毫Fell的气息,普通平常得甚至都有些美好了,但她们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婚礼前Undyne大笑着跟Red说,寻找到自己的灵魂伴侣是一种多么美妙的感受,Red不耐烦地咂舌,说,你这样一点也不Fell了。
世界线在地表混合后的新笑话,Undyne太过开心才没有把他从楼上踹下去。
Fell世界的生物,从来不觉得有灵魂伴侣是什么令人骄傲的事。
什么?他有这么说过吗?哦,那他一定是芥末喝多了精神错乱了吧,这种事不值得骄傲吗?
看啊,就连邪恶而又强大的Undyne,也会露出毫无嘲讽意味的微笑啊。
如果他真的会谈恋爱的话,那也许还是有一点点值得骄傲的。
Red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因为恋爱而苦恼,从未想过。
当他终于打算捅破那一层窗户纸并提出想见见Papyrus的灵魂时,他看到了Papyrus躲闪的眼神。
灵魂伴侣之间最次也是有单方面的感应的。Red一直以为自己就是单方感应的那种情况。
但是搞不好,他们从来都不是单方面?!
“……其实我以为你知道。”被Red一气之下直接推倒在地毯上的Papyrus吐掉嘴里的烟蒂迎接这个十分不满的吻,满嘴都是烟味儿,苦得都有些发甜了。
“你不说我他妈怎么会知道?!”Red想也没想撩起对方卫衣的下摆——天知道他想这么做有多久了!
“……可是我都知道了。”Papyrus低声含糊道,有些不适应地环住Red的后背。
“……你他妈知道啊????”
Red很享受亲吻Papyrus灵魂的过程,看着焦橙色的灵魂因为自己的触碰化成一团,是一种享用最美妙之物的成就感,这时候Papyrus因为他的恶意玩弄往往会倒吸一口凉气继而蜷缩成一团,尤其在Red舔上橙色灵魂中央的黑红斑点时会浑身颤抖。
他们曾经都觉得彼此不可爱、幼稚、不可理喻,但事到如今,竟然就这么爱到不行。真是又傻两个,傻得那么可爱。
有时候他们会回忆以前的幼稚游戏然后拼了命地嘲笑激怒彼此,最终的结局往往是又滚在一起。他们靠着彼此虚虚喘气儿,Red热衷于留下些与众不同的痕迹,比如脊柱上的齿痕,害得Papyrus穿了好几日高领毛衣。
最最重要也奇妙的是,现在他们的灵魂可以化在一起,接触,融合,随意分开,这似乎是比重见天日还要让人欣喜的事了。
虽然这的的确确一点也不Fell,但是Red想,很好,真的很好的。
熔融时绽裂出的、属于彼此的色彩,像是天生注定般,合二为一。
安静地流淌在,灵魂之下。
Fin.
应该是墙头最后一篇,如果再写也不用这个号发了,请不嫌弃粮难吃的天使关注tagww婉拒关注ww
很早之前就想写灵魂伴侣梗了,就是那个身体上出现墨迹的……弄了很多私设,最大的私设大概就是,几个世界线Frisk的设定一直没变,地下的设定变了地上的人类世界却没变,所以到地上后会重合……也就是《On the ground》那篇的设定,这个是纯私设了……
写到后面突然没状态了好尴尬,就是这样的故事!
他们真好吃!……就是冷……
轻喷!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