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游银河下走大荒
十二楼听谁将故事弹唱”
——星尘《万神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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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脱离了想象,我应该是不信轮回的,它跟那些灰蒙蒙的怪力乱神之说不大一样,它的存在更像世界本身的意识,更像一种冰凉的规则裁决。
所以我写了很多很多个跟轮回有关的故事。
事实是什么,事实是死了就真的什么也没了,这辈子抓不住也不会有下辈子的机会了,苟延残喘的时候在想什么?濒临死亡的时候又在想什么?会有鬼魂吗?还有再见的机会吗?能去探究的机会只有一次,不会重复了。生命的机会只有一次,死亡也只会有一次。
我今天早些的时候听到人说“我就那么些日子了……别烦,别烦,你别烦”现在我躺在床上,听着天台上的水滴落在隔壁窗外小铁棚上的声响,破天荒地地把房门打开,听着隔壁房间老人还算平稳的鼾声才准备入睡。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不敢换位思考,只有病榻与白墙的生活枯燥到可怕,可他还会惦记着跟我说不要不分黑白早点睡觉,我说好,没有说我守夜到隔天,是怕他起夜被搀扶着行走的时候看不见面前的路又摔倒,两个老人在家里,这几天我连门都不敢出。
频繁出入医院之后就觉得生活的确不太需要矫情,所有的情绪崩坏在生死面前都那么稀薄,出生在医院用啼哭说一生一次的你好,最后还是要在医院用亲人的嚎哭来说一生一次的再见,中间也不过只是几十年的光阴,能真的去实现什么大的价值,好艰难。
然后我写文章的时候就变了。我开始承受不住文学作品中过于撕心裂肺的生离死别,我用一些圆满的故事来试图安慰自己,后来我想,就是这么短短的几十年,怎么样呢,就让他们陪彼此走一段吧。走到最后的时候他们都步履蹒跚了,还是会拉扯着彼此走完最后一段吧。
再怎么刻骨铭心的悲剧,在逐渐消亡的生命前都不值得一提。我想起刚知道这个事实的时候没什么真实感,紧接着近两个月心态越来越崩溃,后来慢慢缓和过来,却永远回不到一开始那个样貌了。再不可能回归到那个总是乐观的心态了。
那段时间我感觉不太到欢乐,大笑过之后就想哭,然后我同桌的亲人去世,我跟着她哽咽了一节晚自习。
现在的我很少因此哭泣,结果只是悲伤被稀释成了不致命的浓度。它长久地在我的意识里生根发芽,再也不会离去了。
真的走到这一步,罗密欧与朱丽叶对我而言都是极为欢快的喜剧。睡眠不足让我有种大脑缺氧的恍惚感,但是我的确需要深夜里的某些事实让我心安。
我妈对我说,珍惜吧!
我想,怎么珍惜呢?

没有轮回,死亡就是冷冰冰的死亡,就是永远失去。可那又怎样呢,又不能因为怕死而不活,我在深夜写下这些常人看了也许会觉得矫情与无病呻吟的文字,是因为我快要承受不住那些喷涌而出的蓝色情绪了。
唉,又能怎么办呢。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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