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浮日

*Alpha舜XBeta尽远。现代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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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他说了？！”小医师眉头都拧在一起了，也顾不得自己被催婚等等糟心事儿了，心想这木头怎么就开窍了，开窍了又怎么可能那么莽撞，要说这种事儿怎么说也要给人商量一下啊——

“没有。”尽远摇头。

“那他——那张照片？！”尤诺灵机一动，脸色却白下去，那本是个游戏，若真的有这么大的影响……

“……嗯，没什么。”尽远反而笑起来，尤诺看着他笑，突然觉得很难过。

其实尽远很多时候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冷静，好像什么事都影响不到他，他也有软肋，也有失控的时候。

但好像从尤诺认识尽远开始，他就看上去无坚不摧，尤诺想，如果这就是真正的所谓强大，那也未免太可悲了。他知道尽远家里的情况，也知道，尽远究竟是如何长大的。

“格洛莉娅知道吗？”尤诺急切地想找人出谋划策。

“不要告诉她。”小姑娘如果知道了，一定会自责。尽远想，这的确是他自己疏忽。而且知道了也好。

“尽远，你到底在想什么？”尤诺平时都叫他“木头”，很少有叫名字的时候，他现在是真的着急了。

“你还是担心担心人生大事吧。”尽远轻笑，“酒我就收下了。”

“你不要避重就轻转移话题！”尤诺都要被他这种态度惹火了，“你还说我呢，你这就不是人生大事了吗？！你真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分明——”

尤诺看着尽远的双眼，看到那种眼神，突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Omega的神经总要敏感，他和格洛莉娅自然早已察觉到了风吹草动，尽远对此总是含糊其辞，他们那时候都想，是啊尽远是谁，尽远那么理智，又怎么会做什么蠢事。

现在看来真是蠢到家了。

“……你不可能根本没抱希望，尽远，不可能。”他的语气沉下去，“你在自我欺骗。你在逃避。”

他一字一顿，却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我没有逃避，尤诺。”尽远也没了笑意，“我是在面对事实。”

面对事实，然后适应。

事实是什么？

“事实就是你甚至都没有去争取！你以为这样就不会有人受伤了？！”尤诺气势丝毫不减，“你明明从来都不委屈自己的！”

“我没有委屈，尤诺，你也知道的。”尽远的语气轻缓，“你知道会怎样的。是吧？”

你知道有些事从来都不会成功，你知道我们需要的是适应而不是顽抗，你也知道我们所处的是怎样的社会，知道我们在顾虑什么。

尤诺不说话了，只是愤然地盯着他，然后又像来时那样一声不吭跳上车摔上车门，扬尘而去。

尽远站在门口，缓缓地抬起头，伸出手盖上双眼，按揉眼眶。

当他将手放下来之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他仍然可以笑得很得体。

舜每次回家，尽远房间的灯总会亮着。即便是凌晨也不例外，他想尽远的工作真是越来越忙了。

当然，也不是没想过是不是在等他。

然后又被自己骂了自作多情。

他和尽远的时间表好像错开了，现在早上也往往见不到人，周末尽远两天都在救助站，经常还要加班。

舜突然有些想念尽远的饼干了。

与此同时他简直要郁闷死，尽远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甚至都开始怀疑之前那些从尽远眼中解读出来的情绪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尽远其实只是跟他开个玩笑，根本没什么真实感情。

弄得自己好像是个傻瓜。

他越不让自己想越是去想，“尽远”两字在脑中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还好没带什么特殊感情，近日的低气压让他的信息素越来越难压制，他不得已用了除味剂。尽远当时给他那瓶。

他想，入夏了，还真是燥啊。

尽远的职业生涯其实算得上顺利，学历还是有点儿用的，旁边的坐着的是位小前辈，叫界海。

界海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实人，笑起来有小酒窝，很腼腆，比尽远小两岁，自觉喊声“尽远哥”。

他入了研发部之后，才发现这里的每一个成员都有着极为难得的牺牲自己休息时间自觉加班的觉悟，怪不得工资那么高，他也不敢怠慢，对工作从来是一等一的认真，Beta区很快就出了名，甚至还有其他区的人特意来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样儿的人。

研发部的Beta大多是文职，毕竟与艾格尼萨联手，研发项目大多与三性产品有关，Beta主要理论推算，实战还是要交给AO。

部门经理是个Alpha，为人挺认真和善，也没有什么性别歧视，但自从知道自己大学的课题后，好像就盯上自己了。

尽远想，也许这时候Alpha就不太能明白，为什么Beta会避免这种任务。

很多时候不是后天努力就能弥补的，例如他对信息素的敏感度，就算赶鸭子上架也不过是浪费时间，大学的导师说得很有道理，他早该想到。

他拿定主意不碰这个项目，任由界海在耳边软磨硬泡。

经理一看也知道他是块硬骨头，不那么费劲儿磨了，但不用他特意做些什么，整个研发部都在被施压，项目进度卡了，大半个公司都在担心，宣传部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这时候说东风没了他们可能要造反。

面对堆积成山的文稿，Beta部一片哀嚎，即便是他也无法按时在公司完成这些任务，工作日可以多呆一会儿，周末他还要去救助站，不能耽误。

可他一个小职员，第一个月工资还没下来，没钱买电脑，又怎么能向公司申请。

最后他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去跟舜借。他知道，舜家里一定有电脑。

尽远敲开舜房间门的时候，舜还在心里第无数次演算一会儿尽远说了什么他该怎么回答，没想到对方只是想借电脑，他一想早说啊，书房那台闲置很久了，你怎么不直接用，随即想起来尽远答应过他不会乱碰家里的东西。

书房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他给尽远带路的时候想了想，除了书之外还是书，那台电脑他也不怎么动，公司的笔记本效果更好，也没什么不能让尽远知道的。

两人间气氛多少有些尴尬，准确来说是舜单方面尴尬，尽远垂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舜许久没找人收拾过房子了，书桌上全是灰，他抹了一把，决定找抹布来擦擦，转身一看尽远站在书柜前愣神。

那片地板上很明显有一块长方形的区域没有灰，他搬去尽远房间的那张桌子原本就在这里，桌子后面的书柜设计诡异，玻璃橱窗直直通到地面，完整的方框柜子里放了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

以前被桌子挡住了，舜没留意到下层的柜子里原来还放了东西，有母亲出去旅游买回来的纪念币，还有妹妹不知道什么时候折的纸花，各种晶莹剔透的小珠子，还有……

一把钥匙？

舜不太明白是谁将这把钥匙那么宝贵地跟纪念币放在一起，就像镶嵌在水晶里，端端正正地摆着。

钥匙很小，边缘有斑斑点点的锈渍，舜看到尽远稍稍伸手，好像想确认什么，却突然收回来。

“你认识那把钥匙？”舜不禁问道。

“……”尽远转过身看他，那种眼神难以言喻，舜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片刻，尽远闭上双眼，道，“没有。”

“……认错了。”

-TBC-

好像没什么要说的……昨天因为开车交稿还有点文没来得及更新OTZ以后应该不会了！！

两日一更！前文可戳t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