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游银河下走大荒
十二楼听谁将故事弹唱”
——星尘《万神纪》

🚫🦐🚫ai🚫原神🚫

埃尤.点文.半架空.《cure》

200fo点文完成度2/3。拖了一个半月的点文——一不小心爆字数了——真的十分抱歉拖了这么久OTZ很渣,还希望能轻喷【捂脸】

 @古仁   @晓南 

《cure》

 

起风了。

傍晚的风自南而来,带着暖意徐徐吹拂,细柳于风中狂舞,桦树树叶相撞哗哗作响,在地面上投下影影绰绰的扭曲形体,如同被恶意扭曲的黑色幕布,带着不详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尤诺·阿斯克尔颤抖着双手盖上钢笔,和煦微风化不开内心的焦虑不安,他尽量不去看那张牙舞爪的树影,某种对于危机即将来临的不祥预感敲击着他的太阳穴,他能听到一门之隔的走廊内有下班的护士低声谈笑,那颇有活力的声音却让他愈加不安。

一抹鲜红展露于视线之中,即使明知这是自己的错觉,心脏却也为之颤抖。

尤诺知道自己病了。

作为一位医生——虽然他并非专业的精神科医生,却仍对精神疾病有所了解,他在医学上的成就是格外出众的,隔壁精神科的那位爱偷懒的同事还时常会请他去代替他坐诊——尤诺这吹毛求疵的性格实在是忍不了那名为赛科尔青年的粗心大意,总是一口答应下来然后把自己逼到忙得团团转。

哦,那几年自己状态挺好的,所以还忙得起来。

关于妄想症的病因医学界有无数种猜测,兴许是天生的思想扭曲,亦或是半脑病症所致,尤诺可没什么心情去研究这个,他主要负责的还是外科,要知道对于佣兵工会的人来说受伤是家常便饭,万一医生有个疏忽断胳膊断腿的那一个佣兵的一辈子就毁了,尤诺向来追求完美,放心不过他人的事便自己来,他所学的医术都是立竿见影当即能救人一命的,无暇钻研其他。

病态的显现原本并不明显,事后回想若当时没有那次的事故,他兴许会健健康康地活到现在,而不是时刻担心着旧病复发而把自己逼疯。

虽说如此也无济于事,发生过的毕竟是完成时,昼夜交替之际心情似乎格外敏感,尤诺深呼吸,努力驱散内心强烈的不安,一边将自己的情绪波动控制在不需要药剂便可以自我调节的程度内,一边打开办公室的门。

要下班了。

下楼的路上努力避开他人,却无法避免地与熟人相遇,有些僵硬地微笑着应付过去,将脑内对于对方身份的质疑一个个戳破,分明是完全不一样的面孔,在脑内经神经扭曲后却都映射着同一张脸——那个人。

在尤诺的印象中,那个人有着滔天烈火般鲜红的头发,仿佛能将一切燃烧殆尽,他记不清那个人的眼睛,因为在漫天火光中一切都是鲜红的,他便将之一并视为红色,那个人很可怕,并非相貌的丑恶,那个人的每一个神态透露出的疏离与淡漠都昭示着他的冷酷,是那个人带走了那么多人的生命,而那个人对于侥幸逃脱的自己一直穷追不舍,尤诺知道的,那个人就在他附近,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人,都可能是······

尤诺强行掐断自己的思绪,后背早已冷汗涔涔。他低着头不去看路上的行人,正是交通高峰期,车流缓慢向前涌动,耀眼的余晖在各色车漆上反射入眼,只觉好似一条波光粼粼的通天长河。

总有种被注视的感觉。

是有什么人在背后,那种黏着的视线······尤诺不敢回头,他知道背后是拥挤的人群,而那个人也许正藏在人群中央,每个人都可能是他,不,也许,每个人都是他······

 

脑中再次响起建筑物被火舌卷席时的“噼啪”声,周围嘈杂的人声渐渐淡了下去,尤诺麻木地一路前行,那个视线更加令人惊恐,但更为可怖的一幕正在他脑中上演。

阿卡迪纳大爆炸——由于阿卡迪纳街区内的某化工厂气体泄露,整个街区三百多人顷刻湮没于火海,幸存者只有个位数。

那是个周末,尤诺去了图书馆,距离家有三条街的距离。爆炸发生时整栋楼都在颤抖,正对着街区的窗户碎了满地,尤诺愣愣地看着那冲天焰火,脑内一片空白。

赤色的火焰扭曲着向外延伸,在第一次爆炸后一切归于寂静,那黏着的鲜红却永远地印在了他的脑中,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那耀眼的红是如何吞噬掉自己亲人生命的,他更无法忘记那倒映在眼眸中的那张脸。

那个人

那个人是从爆炸后出现的,尤诺在火中见过有着与火焰同色的头发双眼,尤诺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一点,却记不清的发型与具体的相貌,尤诺知道他一直在,是杀死了自己的亲人,现在要来杀死自己了。

 

尤诺蜷在床上。

三十米外的路口发生了车祸,他听到刺耳的警笛声,那声音一下又一下刺痛他的耳膜,但他却又分明听见了被那声音所掩盖的脚步声。

一定是那个人在周围徘徊,尤诺把门窗都好好地锁上了,检查了每一个屋子,那个人只可能在外面,那场车祸是否就是引起的?毕竟代表他的猩红同时也代表着鲜血······

聒噪声渐渐散去,夜重归静谧,尤诺翻了个身,指针转动的“咔哒”声却也让他心烦意乱,他仿佛听见了那个人粗重的呼吸声,如同一头即将发怒的公牛······

 

尤诺已经连续失眠一个周了。

每天都能看着一向以完美著称的教授顶着黑眼圈来上班,值班的小护士担心极了,教授却又向来不喜欢他人插手自己的事,于是只能偷偷在教授桌子上放几袋咖啡,让教授上班时能别昏昏欲睡得那么明显。

尤诺一脸恍惚地靠在椅背上,头疼欲裂。这几日自己的办公桌上总是出现来历不明的咖啡,虽然咖啡的确有助于让自己打起精神,但他并不确定这些咖啡是否安全,这很有可能是那个人的陷阱,虽说他知道这大概是那个总是偷看自己的小护士放的,但是天知道那个小护士是不是那个人的伪装?

尤诺不敢袒露自己的病情,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他这种后台不硬的人总是格外被动,他知道很多大户人家的公子已经觊觎自己的位置很久了,一旦自己的病被人发现,那他也许一辈子也无法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来了。

他是一名医生,一名天生的医生,他无法想象如果离开这个职位自己还能做什么,他的病虽然煎熬却仍在可控制的范围内,在面临病人时他仍可以冷静地处理对方的伤口,职业在他严重是神圣的,那坚定的信念远远超出病症所带来的惶恐。

他觉得自己还能撑一段日子,只要撑过这段格外难熬的日子,病总会有好转的迹象。也许需要药剂的辅助,也许只需要自己坚定的意志,曾有过这种情况,只要他能坚持下来,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大概就没事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天空乌云密闭,就连那带着炽热的风也凌厉了些,拐着弯儿地掀起行人的帽子。尤诺低头匆匆前行,他放空大脑忽略身旁的人群,他甚至已经习惯了那如影随形的视线,这兴许是病情好转的征兆?

等那卵黄一般的夕阳终于借着远方的建筑物藏住自己圆润的身躯,雨下了。

淅淅沥沥的雨声掩住世界的喧嚣,将天地污秽尽数洗净,尤诺的心情难得平静,他看着窗外路灯下细密的雨丝,只感觉好似潜入深海,噪音统统隔绝在外,没有人会害自己,没有人在盯着自己,那是没有那个人存在的世界,自己是安全的。

于是当晚,尤诺睡着了。

 

“哐当——”

深夜雨势更凶,“哗啦啦”的流水声却盖不过这一声闷响,随后是玻璃破碎洒落一地的声响,尤诺猛然睁开双眼。

屋外电闪雷鸣,他艰难地判断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就在二楼——

声音仍在继续,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的闷响,随即是栏杆震晃的声音,尤诺赤着脚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快步前行,内心的惊恐几乎要将理智吞没,是那个人闯进来了吗?是那个人终于忍不住要下手了吗——?

但他不得不去。

听声音,那也许不是一个人。

所以,那很可能不是那个人,只是,那会是谁?

小偷?

尤诺顺过走廊上的青铜烛台,落在手心里留下金属的冰凉,沉甸甸的,打得准的话兴许能一击毙命,只是若真的是小偷,那自己这就是正当防卫了——

他跑到二楼的大厅,阳台的门碎了,玻璃碴子散落在暗紫色的地毯上,在闪电划过天际的瞬间闪烁着零零散散的光芒。

于是尤诺没有再靠近,他抬起头,他看到了阳台外的那个人——

是······谁?

借着闪电的白光隐约分辨出那耀目的赤发,那人十分高大,被打湿的外衣勾勒出肌肉硬朗的线条,一身黑衣如同藏匿于黑暗中的死神,他的面前似乎还有一个人,然而大概已被他制服,就见他轻而易举地一甩,那个倒霉的家伙就飞了进来,在地毯上擦过好远,撞在了桌腿上,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尤诺却根本移不开视线。

就见那人缓步迈入屋内,衣摆在向下滴水,弄脏了质地上乘的地毯,尤诺却根本无暇顾及,他怔怔地看着那张脸,那张在记忆中反复出现的脸——

那个人

 

尤诺抿了口热可可,他刚刚把地毯上的玻璃扫掉,玻璃门碎了,阳台上的栏杆也有一定程度的扭曲,好在吸水性极好的地毯阻隔了雨水向室内的进军,现在雨小了些了,应该能等到天亮再请人维修。

客厅的钟慢慢悠悠地指向凌晨四点。

他嗅着可可的香甜,偷偷瞥了眼对面坐着的高大男子,却惊觉对方一直在打量自己,于是赶紧将注意力再次转移到有些烫的可可上。

尤诺想起了些什么。

比如说,那张记忆中的脸并非在火场中诞生的那张,而是一年前自己救治过的一名佣兵的脸,只因对方那头与烈火何其相似的短发而被自己潜意识中描绘成加害者;比如说,他其实还见过那个佣兵一面,就在自己替赛科尔坐诊的那段日子里,对方曾因所谓的“暴力倾向”来访过,只是戴着帽子来因此尤诺印象不深,全程也没几句话就走了;再比如说,自己所住的这一带其实并不安生,不光有车祸,入室盗窃也是常事。

是的。

他想起了那名十分优秀的佣兵。

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对方坐在走廊里,小腿受伤血流满地却面无表情,尤诺在见到那一头赤发的瞬间动作便有所迟疑,他细细将那张脸记住,毕竟那与他臆想出来的加害者极为相近,却在病态的思维下被扭曲成凶手原本的模样,连带着对这名佣兵的印象也变得模糊了。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很忙,就记得有个有些眼熟的佣兵戴着帽子来问诊,说是有“暴力倾向”,对方的声音有些低沉,尤诺一边腹诽着佣兵哪个没有些暴力倾向一边惯例地问了些问题,最后认为对方绝对是在故意往严重的方向答,把自己的名片塞给他说是没太大问题如果再有失控的时候给自己打电话,然后就把对方打发走了。

那之后他再没见过那位佣兵——名叫埃蒙·J的佣兵。

 

埃蒙一直很在意那位金发的医生。

他曾治愈过自己的伤,自己坐在走廊里,对方蹲下来,细细检查了自己的伤口,也不顾血污弄脏了他苍白的指尖与一尘不染的白大褂,用纱布仔细包扎上药,眼角的泪痣更衬得面容恬静,然后他拍拍手站起来说没问题了,转身就走。

从那时起他便在意起那位叫做尤诺·阿斯克尔的医生来——他在名牌上看到对方的名字。后来有一次难得的空闲,他得知对方在精神科坐诊,也不知为何就格外想过去搭话,自知自己拙劣的演技骗不过对方精湛的医术,却还是想和那位医生说说话。

那是个专注且完美的人。

埃蒙这样断然。

他拿到了对方的名片,看着名片上的地址与电话,却一次也没有拨出去过。

这不是他所擅长的。

那双拿刀斩杀无数敌人的手,握住那张小小名片时竟在颤抖。

 

从那之后,他每过几周便会偷偷来医院看看,经常只是在楼下,远远望着那办公室的窗口,在目送对方下班的背影后才安心离开。

这个周尤诺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埃蒙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推掉手头的委托,开始了漫长的护送。

这种行为也许有点奇怪——跟踪?监视?但埃蒙兴许是把这当做自己的任务了——正如同他每一次接下的委托一样,在他心中容不得这位小医生出任何意外,因此他甚至会在街对面的电话亭里一直等到深夜,确认对方睡着后才离开。

有时候他看着尤诺在街上行走的背影,真的感觉下一秒那个人就要一头栽倒在路面上,他的状态真的太差了,熬夜对于埃蒙来说没什么,佣兵向来没什么生物钟,但是对于一名上班时间要集中精神工作的医生来说,就相当难受了。

今天他一直等到现在其实是有原因的——天黑的时候下雨了。

他并不怕雨,也许这场雨只是个借口,他只是实在放心不下——结果还真让他撞到了。

那是个趁着雨夜行窃的小偷,埃蒙爬上二楼阳台的时候他正在撬锁,看到埃蒙眼皮一跳一铁棍就抡过来,然后这倒霉孩子就被埃蒙一手掀翻,两人在阳台上打起来——一开始还能用“打起来”来形容,几秒后就是埃蒙单方面地吊打对方了。

后来动作太大门碎了。再后来尤诺来了。

 

听着埃蒙面无表情地概括了事情的经过,尤诺看了眼被绑得严严实实躺在书柜旁的小偷,莫名有些同情对方,要知道“工会双星”的名号他可是听过无数次了,这小贼估计被打得够惨。

尤诺知道这几日一直困扰自己的视线是哪里来的了。

对于埃蒙的行为他一开始有些恼怒,后来渐渐变为无奈。如果没有埃蒙,也许自己今晚就要被那个小贼吓死了。对于救命恩人自然要好好款待,没有换洗衣服,埃蒙便只是用浴巾把头发擦了擦,尤诺也不计较对方是否会把自家的沙发弄湿,去厨房热了杯可可给自己,想着对方也许并不喜欢甜食,便又煮了杯咖啡给对方。

埃蒙把一切说完之后将咖啡一饮而尽。

“还是要多谢您,埃蒙先生。”尤诺谨慎地说。

“抱歉弄脏您家的地毯。”埃蒙的表情不变,尤诺却从他的眼中读出了歉意,不禁觉得有些想笑——工会双星之一因为一块地毯在和自己道歉?

雨停了。外面的光线朦朦胧胧地亮堂起来。

埃蒙犹豫片刻,终究还是问起了尤诺这几日的异常。

尤诺透过客厅的落地窗看着冉冉升起的朝阳,突然笑起来。

“一点小病。”

“什么病?”出乎意料地在意。

“······大概已经痊愈了吧。”

有着红发的并非恶魔。

尤诺突然认清了事实。

有着这张脸的那个人,分明是个认真到有些可爱的家伙呢。

 

“倒是说,您这么关心我,我可是会误会的哦?”

他的心情好极了,甚至开起了玩笑。

埃蒙用认真的眼神看着他。

“······别这样,只是开个玩笑。”尤诺摸摸鼻子,“只是感觉这种事无论如何也不像是会发生在我身上的······”

“为什么?”

“······大概只有那种貌美如花的小姑娘才适合英雄救美的戏码吧。”尤诺瞪大双眼说道。

埃蒙被噎住了。

尤诺的心情更好了。

 

“你也······挺好看的。”

没想到几分钟后,埃蒙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尤诺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埃蒙低下头。

 

“······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某个有时有些自恋的医生用诡异的眼神看着对方,鬼使神差地问道。

埃蒙又用认真的眼神看他。

 

“······你别这么看我。快反驳我?不然我真的会这么以为的?”

尤诺原本想调侃一下对方,没想到埃蒙的眼神更认真了。

 

埃蒙看着思绪凌乱的医生别过脸,看着对方开始发红的耳尖,冰冷的嘴角也难得勾起一丝弧度。

 

大概,是挺喜欢的。

 

天亮了。


fin.

后记:

关于弗雷格利妄想症我接触的也仅限于度娘,这时候就深刻地意识到度娘不是万能的了,医学方面的事果然还需要查阅大量的资料,关于弗雷格利妄想症的病因度娘是列出了三条,结合我之前有接触过的其他精神疾病我列了两条在文里,请不要当做专业资料来用。

关于精神疾病的好转与恶化我是按照我理解中来写的,当然与现实中还是会有很大差异,毕竟我对医学也并没有什么很深刻的研究。

并不会写梗,写着写着就爆字数了,5472字,第一次(正式)写这对儿,不可避免的ooc,顶锅盖逃【捂脸】

背景设定是半架空,就是有佣兵工会的城市,这样的·······

关于题目的含义。“cure”是治愈的意思,然而它的读音与“kill”(杀)听起来十分相似,我听录音里的重读一度错认为是“kill”,这里也是教授一直认为要杀死自己的人其实是让自己痊愈的人这样的意思w然后医生也并非不会得病呀,更何况教授也不是专业的精神科医生,他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却仍无法避免地认为火灾中臆想出的那个凶手是真实存在的······至于赛科尔的设定,只是感觉这个性格挺符合他的于是安排了他的名字x才不说他总是甩班就走是去和男神约会了呢x

结尾的“天亮了”其实是我在看到某个写手十五题【还是三十题?】其中一题后的第一反应,那题我记得是用十个字以内的日常所用的话来结局一篇文来着的······嗯感觉也挺符合寓意与氛围的。

关于点文有三篇,一篇维赛一篇埃尤一篇舜远,维赛昨晚写完私给汐缇了,因为实在不想再用这个号发南国组,毕竟我是舜远专职啊:)如果被误认为主维赛就尴尬了,真的特别尴尬·······啊我又在啰嗦了,好了希望下篇舜远不爆字数——写完点文我就好好更新龙渊之昼——不啰嗦了去书店了ww

祝大家5.21快乐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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