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浮日

*界海中心，全员友情向。

*从界海生日拖到瑞亚生日完结……虽然没有戏份但是瑞亚女神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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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尽远

在医院里认识了贵族维鲁特后，界海对于医院的印象就没那么糟糕了。高二加入学生会，听说副会长意外从楼梯上滚下来摔断了腿，界海就代表学生会新人提着大包小包去看望了。

对于这位副会长他早有耳闻，是位学习成绩好人也好的学长，眼眸颜色很罕见，他进门的时候副会长正捧着书看得入神，见他来了笑得彬彬有礼。

副会长叫尽远，短发翠绿的眼眸翠绿的，看着很舒坦，但界海在抬头看他的第一眼整个人都炸毛了。

他旁边站了一个人。

更神奇的是，尽远眼神温温和和的，却是看向跟在界海身后的柯尼。

 

柯尼说，哎呀我这么多年进步很大的啦——你看我完全可以在普通人面前隐形啦！你就让我跟着去嘛医院那么危险！

于是界海就让柯尼跟了他一路，一路相安无事，但一看尽远那眼神，界海就知道，要糟。

“麻烦你了。”

几句客套话，尽远再没去看柯尼，柯尼却是直接化了猫形，直接蹿到床头，尽远装着看不到。

界海小心翼翼地打量他，不太敢去看边儿上坐着一看就很有分量的那位。手腕子略微有些白了，也不见得多细，言谈举止很得体，让人挑不出毛病。

头顶却缠了一小片黑气。

界海轻轻询问：“学长是怎么摔到腿了？”

“……惹了点不该惹的东西。”尽远淡笑，语出惊人，“不要学我。”

界海当时就知道了。

这是同类。

 

只是有一点两人不同，界海敏感，所以许多脏东西喜欢来找他，却没有去找尽远的。界海看尽远的身旁，一般是干干净净的，之前曾看到的那抹黑气也消失不见。

界海想，所以之前在病床旁看到的，是他的守护神吗？

守护神的数量十分稀少，是界海至今为止也没有见过一次的神种，据说古代的每一个帝王都有一个守护神，大多是比较强大的自然神灵，只有注定在历史潮流中起到重要作用的人才会拥有“天庭”派来的守护神，但也有的自然神灵出于个人意愿成为守护神的。

比起界海的遇见什么不好的转身就跑，尽远就是迎难而上。

 

寒假前天气冷下来，尽远总是包得严严实实的，有时界海能看到他跟高一的一个紫头发的小姑娘一起上下学，小姑娘长得很幼，看不出年龄。

有时那位大神也会跟在后面，有时就不在了。

有一日放学界海正要去吃饭，尽远匆匆忙忙从楼下跑下来——“界海，晚自习结束前不要离开学校！如果可以的话，跟柯尼一起走！”

界海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跑走，小学弟愣愣地看看校外，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雪了。一节晚自习心不在焉，第三节晚自习的时候，包裹着学校的青绿色结界猛然震了一下，界海原本昏昏欲睡，一个激灵险些翻倒在地，他怔愣地看着夜空中不甚明晰的半透明屏障，不安感油然而生。

 

“水库那边出事了。”柯尼在校门口等他，语气有些沉，界海咬咬牙转身往水库的方向跑——“柯尼，尽远哥是不是往那边走了？！”

“啊？上次去看的那个小哥哥吗？”柯尼不明所以地跟上，“的确是不错，不过你去做什么啦——”

“那个，柯尼，你能认出跟着尽远哥的是什么吗？”

 

“当然可以啦。”柯尼一边小跑一边道。

“那位是寒命，跟着的另一位，是龙神啊。”

 

界海到水库边儿上的时候，尽远浑身湿漉漉地缩在草坪上，水库里一只足足有五米长宽的大鳖使出吃奶的劲儿向上爬，水里一大片黑黝黝的，不知是什么在动。

“镇水的大神爬出来啦。”柯尼变了人形紧张道，“那这水里的……就是龙神了吧！”

 

09  舜和弥幽

界海第一次见舜根本没敢多看人，长发高束一身玄衣，气质傲得很，他本能地觉着怕了，后来看他在尽远身边不紧不慢地跟着弥幽——那紫头发小姑娘走，傲气硬生生逼下去了，眼神柔和得要命，界海才不那么怕他。

对于舜的身份界海早有猜测，那外衣上是金龙纹，龙纹什么概念，皇帝穿的。再看人头顶紫气萦绕，紫气又是什么概念，帝王命！界海心里就有点盘算了。

那一日水库里一团巨大阴影让界海一大阵子见不得深水，瘆得慌，其实那是一神一妖，水库里的水妖打算在水面结冰前一闹，惊动了这片水域的镇水大神——五米长的大鳖不是闹着玩儿的。水妖野心很大，还打算玩儿把现代的水漫金山，罪行在“天庭法”里足够死个百八十次，重点是东楻本身就灵气重，界海那个学校地盘儿还挺奇特，首当其冲吧。

界海也是那之后才清清楚楚地搞明白，舜并不是尽远的守护神，他是学校这块地儿的守护神。有个说法是学校有时建在以前的乱坟岗上，因为人气重能压得住阴寒气，界海学校这块地儿倒不是什么乱坟岗，而是一片古战场。

“我有一世死在这里。”舜对他讲，尽远一边打喷嚏一边写作业，坐在窗台上的舜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大概是我认识尽远那一世吧。”

“我的能力没有你那么厉害。”尽远对界海说，“我看不到所有灵体，更不用说运理。”说着他看了看柯尼，“我只能看到对我有好感的，也就是没有敌意的。”

“那你还往怨灵多的地方跑？”界海紧张道。

“有些怨气总要有人遭，我保不了那么多人，就只能集中在尽远身上。”舜说着拧起眉毛，“但也有失手的时候。”

“弥幽呢？弥幽是……”

“弥幽是我妹妹。”舜加重语气道，“她还没有觉醒。”

 

界海去询问了格洛莉娅，格洛莉娅颇为惊奇道：“瑞亚跟我提过你们学校的守护神，没想到会是龙神的。你也应当能看到，龙神身上向来有紫气。”

“也就是说……龙神前世都是帝王？”界海一阵口干舌燥。

“算是吧，有的是紫气未尽的明君，有的是还没登上帝位就让奸佞给搞垮了，都说天命难改，其实人性比天命可怕得多。”格洛莉娅感慨，“既然你叫他舜，那我大抵也知道是哪位了。”

“哪位啊？”界海惊奇道，合着自己还跟历史上的天子交上朋友了？

“……顺明帝，王宫里种那棵出了名的千年玉兰那位*，你应该……”

界海抬头看看天。万里无云。

差一点两眼一翻晕过去。

 

怪不得看了舜就腿软，顺明帝那是谁，那能耐与品行是普通人能受得住的吗？！从此以后界海给弥幽带点心都是小心翼翼，我天，这顺明帝家的郡主啊。

“……界海哥哥在害怕吗？”小姑娘歪着脑袋问，“害怕哥哥吗？”

等会儿不是说没觉醒吗。

“不用害怕的，哥哥没有以前的记忆啦，我也没有。”弥幽咬着冰豆糕道，“虽然他知道他跟尽远哥哥以前就认识啦。”

啊？

“……哥哥很欣赏你的。”小姑娘说着又拆了一块冰豆糕，“界海哥哥好好学习，一定会很厉害的。”

 

“弥幽这么跟你说了？”尽远抿了口粥，“那你一定要好好学。”

“她不是没有觉醒吗？”界海小声问他。

“……许多人都说龙神厉害，你知道为什么？”

“啊……？”

“预言呀。”尽远说着看了看外边儿的教学楼，笑，“是预言呀。”

 

10  云轩

回忆起与前几个朋友的相识，虽然有些磕磕绊绊，但总的来讲还是十分愉悦的。

但界海认识云轩先生，可以说是凶险万分了。

 

那时他还是高二，清明节回老家扫墓，却发现山上不知给谁挂了鲜红的布幔，那日阴天，看着背后发凉。柯尼自然不能够陪他回老家，墓地又是阴气最重，一阵胸闷气短。界海小心翼翼地给自己老祖宗叩了几个头，得祖先庇佑压迫感才少了不少，回程眼看着要下雨，他没留神被什么绊到，回头一看，一截红布。

界海的头皮当即炸起来，飞快跟上母亲的脚步，维鲁特给他分析过，他家若不是开着旅店没准儿就要成了后天的阴宅，女性属阴，他本身又是这么个体质，宅子的风水也只能算是一般。但是山上人也不多呀。

界海那时候就感觉，自己被什么盯上了，但他看不到自己头上是不是盘旋了一窝黑气，只得早早回家。

还没回到楻的地界，大雨倾盆，界海在车上迷迷糊糊地发起了烧，后座蔫儿蔫儿趴着睡着。一睡不醒。

 

梦里有水流动的声响，一片漆黑，界海茫然地向前走，渐渐有了路。是山间小道的模样，旁边的树上缠着鲜红布幔，野草一直长过膝盖，他磕磕绊绊，觉得有什么缠住了自己的脚踝，低头一看，草下是成片的鲜红布条！再抬头，远处磷火幽幽，盘旋着向自己凑来，一阵阴寒。界海四肢沉重难以挪动，叫也叫不出声，眼见要被磷火吞没，忽然一个雪白的身影浮现。

一只巨大的九尾白狐。

 

云轩托着烟斗吐一口烟圈，磷火飞快地散了，界海想询问他的来历，被云轩制止。

“我是楻的梦神，叫云轩。”他懒洋洋道，又一个烟圈，“你不要开口说话，阴气会钻进去。”

界海立刻把嘴捂得严严实实的。

“你身上有很多种气息，我觉着很稀奇的，就来看看。现在你被堵在高速上，进入楻的界限就好办了，进不去……你也许会受不住这股阴气暴毙。”老狐狸盘腿坐下，一对儿狐狸耳朵顶在头上。

界海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会死掉？这里？

 

一开始接触那个世界界海无疑是害怕的。一些面目狰狞的人类魂灵，做着害人的事。后来他遇到了柯尼，还遇到了许些普通人一辈子也遇不到的朋友，他就渐渐不怕了，却也忘了他孤身一人时，仍旧是那个脆弱的、离那个世界无比相近的自己。

 

“界海……界海！”

柯尼的声音让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环顾四周仍然是一片黑暗，云轩盘着腿坐在他面前，眼神有几分讶异，道：“你朋友来找你了。”

我朋友……？

“界海在这儿——我找到啦！就说我能找到的吗！”还是柯尼。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脑门儿上的黑暗裂开一角，爱神小姐顶着小光环攥着裙角安然落地，一把重剑从天而降，气势骇人，界海完完全全的愣了，格洛莉娅满头大汗地将他拉到一旁——“好小子，龙神家郡主说你有事，你还真就出事了，行不行呀你！”

界海有满肚子的话想说，却碍于云轩的话说不得。

“哎嘿你还认识这片儿的龙神啊？”云轩饶有兴趣地抽一口烟。

“啊呀！难道是云轩老先生？”格洛莉娅万分惊喜地看看云轩脑袋上的狐狸耳朵，“谢你帮我朋友啦！”

重剑一振，前任战神现任体育老师穿了身界海从未见过的背心在剑旁现身，天空一道白花花的裂缝，视野都亮了不少，下秒裂痕又振一下，有东西开始嚎了，埃蒙抬手一剑深入地表，头顶一根鲜红箭矢钉下来——再就简单许多，龙神一哮惊天动地，界海怔愣地看着这么个黑色汤圆儿似的空间被整个撕裂。

眼前昏昏沉沉的全是白雾，他走得好艰难，但还是向前走，他想，交了一群这么有义气的神仙朋友很让人想哭的呀，他走呀走，终于睁开眼睛。

 

界海一烧烧了两天，他母亲都怕他烧傻了，起先界海整个人用不上力，就像个纸片人，后来才慢慢有了力气。

好多人来看望界海，尽远代表学生会过来给他送了一箱牛奶，说，是弥幽挑的，她说喝了能长高。界海热泪盈眶地点点头，舜从尽远旁边儿冒出来，脸上有道结了痂的小伤：“没受伤吧？”

“没，没……！你的伤？”

“我觉着那家伙是嫉妒我。”舜很冷静地说道，尽远无奈笑笑，“弥幽在家写作业，就不来了，她说等你去学校找她。”

“所以我就作为姑娘们的代表来啦——蹡蹡！”格洛莉娅从天花板上冒出来，“瑞亚大姐姐都给你惊动了，你感动不感动？”

狂点头。

“埃蒙要上课就不来了啊，然后呢我去给你求了个护身符——”

“明明是我们一起去求的好吗。”小财神打着哈欠从窗户钻进来，不走寻常路二人组往界海脖子上挂了块小桃木，界海拉着瞅瞅悄悄抹了把眼泪。

“我回来啦——！”柯尼从门缝里艰难挤进来，变了少年蹦跶到床前，“虽然两位死神先生——诶有一个似乎是前任死神先生不过不管啦，虽然他俩不能来但是拖我带了话！有这个护身符以后你就跟其他人一样啦！那些脏东西不会来找你了。”

“还是‘阎王’的定位能力强呢。”格洛莉娅跟尤诺小声嘀咕起来，“要不是他俩我们就找不着你啦！你要请我们吃饭啊！”

“好。吃什么啊？”

 

“吃火锅！再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

“等会儿这啥啊，财神在这儿呢你得给界海吃破产了啊？”

“啊？这可是弥幽给我写的菜单啊！”

“你拿串了，那是她们社团要演的报菜名台词。”

“去吃鱼吧喵呜！”

 

“回去要补课了呢。”尽远看着埋头商量的几个，对界海道，“你做好准备了吗？”

 

界海直觉他话里有话，握了握脖子上的桃木，笑道：

“时刻准备着。”

 

Fin.

*借用了《玉兰说》的一点小设定，并不是正经后续

这篇四千五百多，整篇文章一共12530字，也够长了的哦…………

瑞亚女神生日快乐，虽然没有生贺TAT

时刻准备着是少先队宣誓的一个算是梗吧，我们小学操场主席台上印着这句话，印象特别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