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游银河下走大荒
十二楼听谁将故事弹唱”
——星尘《万神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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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远]二次重置 03-04

我靠 这篇都要要我命了 怎么看的人这么少

Brier:

*全部是我瞎扯淡


03


东楻实验区占地面积很广,然而最高级别的实验室只有很小的一块地方。那是一栋陈旧的两层小楼,建筑外部的漆掉得斑斑驳驳,招牌没有经过防护处理,上头的字缺胳膊少腿,只能依稀看出一个“寸”和一个“欠”。舜每次进楼时抬头看见这块招牌,都会产生一种它在嘲讽自己的感觉。


一进门是个小书吧样的区域,装潢和那活标本简直是一套的——历史有百年悠久。Regin跟着他走进去,把灯尽数打开,被强光晃得眯了一下眼。舜从满地堆得乱七八糟的机械零件和仪器里有些艰难地穿过去,推开一沓半人高的书,在吧台上给自己收拾出一块地方,把放在兜里的存储卡掏出来,插进了阅读器。
屏幕上几乎在同时显示出了存储卡中的内容,是一份红头文件,舜把文件快速读完,扬了扬眉,随手销毁了。


手边被人放上了一瓶酒,随即是开瓶的声音,Regin从吧台底下扒拉出一个高脚杯,给他倒了精确的三分之二。


“读心?”舜漫不经心地瞟了他一眼。


“表情。你每次想喝酒就这副样子。”Regin回答,“从最细微的神态变化中判断出对方的心理变化。人的观察力做不到这么见微知著,但数据对比可以。”


舜没说什么,抬眼看了看他,随即觉得两人的位置不太令人满意,于是从椅子上站起来,点了点下巴示意Regin坐下,自己往后一靠坐上了吧台。
顺手把屋里的灯也全都关了。


Regin坐着的时候,浑身上下也是一丝不苟的端正,与对面的人形成了极鲜明的对比。舜翘着腿坐在吧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杯子看红酒的挂壁,不知道Regin给他开的是瓶什么,颜色真像血。他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实验用白大褂,突然一时兴起,转头轻啜了一口,然后抬高酒杯,抵着自己的太阳穴把剩下的红酒尽数倒了下去。鲜红的酒液顺着他的皮肤和长发往下淌,滴上一尘不染的白色袍服,布料吸水性很好,酒液流过布面,瞬间渗了进去。


“别发疯……”Regin一皱眉,伸手要夺他杯子,手腕却被舜猛地一握,整个人都被拽得晃了一下。已经空了的玻璃杯直接掉在地上,啪一声摔碎了。
舜半张脸都是酒。他瘦得厉害,眼窝深陷,本就勾人的一双眼睛显得愈发深邃。舜的手沿着Regin的腕子慢慢挪到了掌心,然后他似乎是嫌那层手套碍事,捉着Regin的手凑到自己面前,轻轻一叼,把那支雪白的手套摘了下去,然后他满意地勾了勾唇角,一反手来了一个标准的十指相扣。
Regin瞳孔骤缩——舜在他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回味一般,意犹未尽地舔舔唇角,把沿着太阳穴流到唇边的酒液一起舔了进去。


心跳频率。
体温。
呼吸。
表情动作——眼神。


舜默记着参数,兼以飞快地心算,片刻间得出了下次调试的数据。Regin往前略倾了倾身,舜突然抬起一条腿,一脚踏在了椅座的边沿上,Regin立即条件反射地缩了回去。
Regin感觉到舜俯下身凑了过来,于是轻轻垂下了眼睛,舜压着嗓音,幽幽地说:“别乱动。”
他满意地看到Regin高领里的喉咙应声滚了一下,空着的另一只手便扣住Regin的下巴抬了起来。


两张脸贴得极近,呼吸暧昧地缭在一起,Regin略仰起头,双眸直直对上了舜的眼睛。


舜几不可闻地冷笑一声,松开双手抬腿一踹,那椅子向后被踹出去了不少。Regin突然清醒过来了似的,调整好表情继续正襟危坐,甚至抬手整了整领带。


舜把贴在脸上的头发拨开,门口的灯突然毫无预兆地亮了,Regin一惊,舜倒是毫无反应——能随便进这地方的就那几个,而且警报没响,不是强行破门而入的。


“嘶。”进门的尤诺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深吸口气倒退了半步。
他只开了门前的廊灯,舜和Regin待的吧台还笼在一团黑暗中。Regin面无表情地端坐着,舜神情阴鸷,身上和衣服上“血迹斑斑”。谁都没有活气,两张脸框上相框就可以送进灵堂。


——一个幽灵和一具活尸沉默地对坐在腐朽的阴影里。周围一地钢筋铁骨沉睡着的魑魅魍魉。


尤诺刚收起伞。外面突然下起了雨,电闪雷鸣得动静挺大,一个雷突然劈下来,闪电的光不偏不倚正砸在舜身上。


尤诺再也看不下去,把屋里的灯全都打开,一丝黑影也不许留。舜从吧台上跳了下来,终于有了点人气儿,尤诺眯起眼打量着这个扮相诡异的教授,舜接过他手里的药箱,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显得整张脸更恐怖了。


“你再这个德行,万圣节直接去演画皮,摘掉面具就是骷髅。”尤诺没好气地脱了外套,销声匿迹半天的蛋蛋悄无声息地溜过来,接过风衣,又悄无声息地溜走了。尤诺继续说:“把衣服换了,洗洗脸,什么凶案现场,不知道的以为Regin终于暴动把你杀了。”
“Regin杀不了我,除非我跟他殉情。”舜无所谓地把白大褂扯掉甩到一边,蛋蛋不敢动他的东西,最后是Regin走过来,把惨遭折磨的白大褂捡起来拿走了。尤诺始终没能适应,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Regin的背影拐进了走廊,然后开口说道:“卡罗被肢解了。”
“我晚上见到格洛莉娅了……别紧张,没被拿枪扫射。”舜示意尤诺不要紧张,然后凝重地说:“她身上……有股烟味,挺重的。”


身体原因,格洛莉娅不能抽烟,卡罗禁烟也是向来的死规矩,尤诺听完气得浑身发抖,“这帮混账……我回去跟瑞亚说一声。”
舜:“你不怕她直接去跟那帮糟老头子拼命?”


尤诺听完这句,顿了一下,那边Regin从走廊绕了出来,轻咳了一声示意,然后说:“那边收拾好了,检查可以开始了。”


舜嗯了一声,尤诺看着Regin,低低地说:“巧了……当初瑞亚也是这么跟我说你的,可你动手了么?”
“怎么没动。”舜似笑非笑地看着尤诺,看得尤诺发毛。舜正经起来的时候看着有股隐隐要发狂的劲儿,不太正经的时候则让人猜不出来是不是疯,能得出的唯一结论就是反正不正常。


“我都不敢想象你这次体检报告会看出多少问题。”舜把自己放平在实验台上,尤诺点着他凸出的骨节啧声,“你这个下巴我天,晚上睡觉不会割坏枕头?”
“你真幽默。”舜说,语气却没有半点笑音,片刻间脸色又冷了下去。
尤诺已经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从药箱里把常用的器械拿了出来一字摆开,舜闭住眼睛调匀呼吸,尤诺带上特制眼镜,扳着他的肩膀从喉管细细检查起来。


尤诺检查到左心室时,舜突然一攥拳猛地翻身坐了起来,尤诺脸色一变,紧张地问:“怎么了?”
舜按着心口不发一语,半晌,抬起头来,看着尤诺极缓慢地摇了摇头。


尤诺心里一沉。


舜的眼神几乎是惊惶的,这种感情丰富真实的神情,已经很久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了。


04


尽远靠在桌沿,一目十行地翻完手里的文件,又重头细致地读了一遍,像是看见了什么惊世骇俗的笑话一般笑了起来。


来送计划说明的秘书一向听说东楻实验区卫队长性情温和,以为这趟跑腿是个好办的差事,却没想到这位看着温文尔雅的队长根本是个硬茬,大庭广众之下一点情面不留,直接甩他脸子。他一皱眉,神情也凛然了起来:“您这是……”


“我不管你是什么‘惊蛰’计划还是‘谷雨’计划。”尽远轻飘飘地说,“东楻不接,我尽远·斯诺克不认。”


秘书声音高了八度:“您这是公然抗命吗?”


“您这是要我亲自动手送客吗?”尽远站直,握着佩剑往外拔了几寸,周围站岗的卫兵一见他动,手中的枪立即都上了膛。
尽远面如寒霜,气氛陡然剑拔弩张起来,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闯进来的人不顾瞬间对准他的几条枪口,直直向尽远走了过来。尽远一瞪那些举枪的卫兵,收起冷脸诧异地说:“你怎么来了?我不是不让……”


“我是东楻实验区技术部的负责人。”舜推了推刚刚跑得有点下滑的护目镜,越过尽远直接对上了正不明状况的秘书。舜把文件从尽远手里抽走,冲秘书微笑一下,自己低头翻了起来。
秘书一愣,自以为领会到了某些东楻实验区“军政限制科技的龃龉”,马上堆着笑说:“是,是,这些东西还是需要专业人士来看一下。咱们外行不太懂,也可以理解。”


然而舜并没有如他所愿爽快地接下任务,这位颇有学究气质的负责人还没看完一半,脸上的血色就尽数退了下去。
“你别……”尽远不安地伸过手去想把文件抢下,舜侧身避过他,调整了一下表情,保持着儒雅的微笑问:“这是副院长亲自下的吗?”
舜笑意温和,手却是抖的,秘书心里有点毛,不自觉地踮了一下脚:“是。副院长对东楻实验区寄予了厚望,他说这里有他的得意门生,必定能在研究上取得重大的突破……”


尽远刚刚收进鞘中的佩剑刷地又拔了出来,秘书下意识摆出了个防御的姿势,舜横在中间挡住就要动起手的两个人,把文件在手里掂了掂,突然把那几页纸横了过来。
他歘地一声,把文件利落地撕成了两半,合在一起,又撕成两半,A4大小的纸张在他手里碎成了雪花,舜敛起笑容,一扬手,那把碎纸片在三人中间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


“我就是舜·欧德文。‘惊蛰’要进东楻?没门儿。”舜面无表情地说,“请你转告,我不是他的什么得意门生,他在这个计划实施的那一刻,就已经把我开除了。”



最终那秘书脸色青红交加地走了,可能转头就要添油加醋,把东楻无法无天的两个人骂得狗血淋头。
尽远看着戳在原地的舜,觉得有点头疼。


“你跟我回趟时之歌。”舜出奇地平静,甚至蹲下身把碎片拢拢收拾到一起,接过一个卫兵递过来的扫帚簸箕,把那些碎纸给收拾干净了。
尽远看着又心疼又好笑:“还没下班。”
舜:“早个退,我保证就这一次。”


尽远四下一望,刚刚训练有素英姿飒爽的卫兵们已经个个把自己当成了大号锡兵,扎在那里装死。斯诺克队长心里叹了口气,还是明目张胆地生平第一次早退了。



时之歌此时没有别人,吧台上摊开的书被风吹得翻了几页,舜临走前书签都没顾得上夹,凭着记忆把书翻回自己读到的地方,折了个角,合上推到一边。尽远在椅子上坐下,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一挑眉:“你喝酒了?”
“我给你解释一下那老疯子到底想干什么……”舜往后一靠坐上吧台,自顾自地开口。


尽远打断他:“是红的。喝了多少?尤诺说了几遍你体质多喝酒不行……”
舜:“就半杯多一点,提提精神,我心里有数。”
尽远:“你是搞科研的,不是搞艺术的,需要酒精来刺激灵感?”


尽远满脸的“你这人没有分寸我懒得跟你废话”,舜自觉理亏,无话可说,两个人对视着沉默了一会,终于破功,同时笑了起来。


“说正事说正事。”舜曲起指节在下巴上搓了搓,神情严肃起来,尽远等他解释,舜略歪着头俯下身,突然冒出一句:“你爱不爱我?”
尽远:“不爱。”


“……好,那咱们就顺着你这个思路。”舜忍痛说,内心恨不得把尽远此时冷酷无情的嘴脸记录下来永久保存,在以后他又以温文尔雅面目示人的时候公之于众。
“我,舜·欧德文,现在是你的人工智能。”舜点着自己的胸口说。
尽远:“退货。”


舜差点吐血:“退货无效,终身客户的协议已经签了……你好好听我说行不行?”
尽远冷酷无情地抬了一下眼,淡淡吐出两个字:“不行。”


舜无言以对。
他给尽远提供了两个选项:“你是因为我喝酒了跟我生气呢,还是觉得我心情不好逗我开心呢?”
“都有一点儿……行了不闹了,你赶紧直说。”尽远不挺着脊梁了,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示意舜他在认真地听。


“好。现在我是你的人工智能舜·欧德文,按照‘惊蛰’的设想,我对你产生了感情。”舜正色,“我们姑且把它归类为爱情。感谢多巴胺,现在我对你朝思暮想,牵肠挂肚,见到你会心跳加速,靠近你会……”
尽远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没必要说这么详细。”
舜:“……这些反应当然是可以设置出来的,就像你的下丘脑和脑垂体腺刺激你产生行为一样。我的这些兴奋,喜悦,迫不及待,情难自禁,我为你做的一切事情,你都能经意不经意地看在眼里。按照这么多年——啊你比我还大六岁呢,的生活经验,你可以确定,我爱上了你。”


尽远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自主地坐直了一些。


舜:“我会了解你的一切喜好和习惯,利用强大的分析器和数据库,你的每一个细节我都会记得清清楚楚。每当你稍有一些异动的时候,我就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我真是爱得太深了。当你与其他人的距离近到超出正常范围,我就会产生一些异常,当然,看在你眼里,就是‘吃醋了’。”
他把尽远抬起的手捉住按下去,继续说:“这跟任何一个模范恋人会做的都没什么两样,不,只有更好,好到挑不出任何错。老头的意思,是调试出一套,甚至几套符合绝大多数人口味的‘模式’,在各类人形AI上广泛应用。”


尽远:“……你副院长缺爱到什么程度了,要设计这种东西来自我满足?”


“这不是自我满足。”舜坐得腿有点酸,一伸脚踩住了尽远坐的椅子边沿,“你拥有一个这样的人工智能,他什么都能为你做,符合你对伴侣的一切要求,而且不会和你置气,不会和你无理取闹,不会让你丧失新鲜感和安全感,你在他身边,至少感情方面,就是一个为所欲为的掌控者——任何设置都是可以更改的,玩个文字游戏,就是他可以为你改变自己的一切,没有原则,你就是原则。”


尽远反问:“如果对方是个喜欢‘被掌控’的呢?”
舜:“这种模式也是可以调出来的啊。”


“从塔帕兹生物科学院那边的研究进度来看,单性生殖在未来不会是什么问题,女人不用说,男人——你还记得赛科尔上次说的代孕合法化吗?”舜微眯起眼,锋利的眼神让他看着像一只豹子,“塔帕兹那边的研究面对的伦理问题一直很多,无怪乎他会先想到这一点,‘惊蛰’会面临的只能是更多。尽远,你能想象这项技术普及之后,人会变得多冷漠,多自私吗?”


尽远没有回答。


“惊蛰”究竟是要让人工智能产生感情,还是让人变得无情?


“他一直在混淆概念,玩文字游戏。”舜低低吐了口气,“我根本无法想象这得有多恶心。”


“……他的目的是什么?”斯诺克队长突然查案子似地分析起了动机。
舜:“谁知道呢,他根本已经疯了,我跟着他读书那会就能觉出来这人有点不正常。”


尽远盯着舜不放,仿佛想从他脸上确认这得意门生没有继承老师的不可理喻,看了一会,突然毫无征兆地把椅子往后错了几分。
舜重心在腿上,猝不及防地往前栽了下去,尽远一抬手扶住他,语气极严肃地说:“这东西就是我死了你也不准碰。”
“别开玩笑了,我宁可自己去死。”舜举起双手耸了耸肩。


“哎说起这个。”舜突然又眼睛一亮,“伊恩那个技术也太好了,真正的‘同呼吸,共命运’,你说咱俩要不要也搞一个。”
尽远觉得自己鸡皮疙瘩瞬间窜起了三层:“我谢谢您,千万别,跟见鬼似的,瘆得慌。”
舜:“怎么就瘆得慌了。你说这个时代吧,差六岁还真差出个代沟了。”


尽远叹了口气:“好的,这位青年朋友,能请你把腿拿开了吗?我要去清酒柜了。”



东楻实验区两位一把手撕了通知赶走秘书的事很快传到了科学院上层,副院长听完未置可否。


舜很年轻,在人工智能新技术研发的领域几乎是最年轻那几个,而他侧重的又与弗尔萨瑞斯“卡罗”的格洛莉娅·维拉不同,卡罗以战争、高危工作等实用性为主要开发方向,舜则在刚读大学时就选了偏重AI与人类社会适应的角度。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但是自从被分配到东楻实验区之后,本来专心致志的研究就出了点情况。


那个最大的“情况”,就是尽远·斯诺克。


副所长看着这位卫队长的资料若有所思,叶迟的接班人,洛维娜·奥莱西亚的儿子。
叶迟退休之后不知所踪,洛维娜早就不在人世了。尽远·斯诺克这身份的背景,其实已经差不多倒了个干净。


办公室外有人敲门,副所长喊了声请进,半开玩笑地说,“什么塔帕兹的海风把你吹过来了。”
来人在他对面一坐,单刀直入地说:“云轩·道奇还没死心,我甚至听说他那几个小朋友探到了伊恩·阿斯克尔的生命体征。”
“他那几个小朋友?也有你的小朋友吧?是不是还有我的?”副院长笑得挺开心。


“……维鲁特身边那个小助手,我觉得挺不行的。”来人语气听着十分恨铁不成钢,“这些孩子完全长不大,周围乱了都不知道清理。”
“挺巧。”副院长说,“我也这么觉得。”



尽远接到调令是一年后的事。
彼时他结束京城内的巡逻,从机车上跨下来,就往舜的研究所走,保安跟他打招呼,说舜去皇家学院上课了。
舜最近在忙着评副教授的职称,两个人挺久没见,尽远不能不承认自己有点想他,一听舜不在,有点失望地停在了门口。


可能是前些年的严格管理起了效果,这段时日京城治安一直很好,连宠物走失的案子都少了很多,尽远决定在门口等舜回来,正靠着机车闭目养神,耳麦里突然传来一条讯息。


“队长,我们刚收到紧急通知,说是有一位重要领导人来访,需要你负责一下安保工作。他们说是艾格尼萨那边的人,已经去找你了。”
尽远:“艾格尼萨?”
通讯员:“是和阿斯克尔族一直不对付那族的……队长?队长?”


尽远掐了耳麦,眯起眼睛看着迎面向他走来的几个人。


“我是尽远·斯诺克。”尽远抢先一步开口,“最近东楻京城在准备新年的盛会,恕我不能帮各位什么忙。”
他极其警觉,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配枪,正要摆出一个格斗的起手式,后颈突然一凉。


尽远不可思议地回过头去,保安亭里的大爷慈祥地向他笑了一下。
尽远耳边轰地一声炸雷——舜欧德文那个事儿奇多无比的,保安也盯着外形精挑细选,大多时候他实验室门口站岗的都是英俊青春的小伙子,什么时候有过大爷这种极富年代感的配置?
舜从来不是喜欢复古风格的人。


……连舜研究所的保安都能做手脚,那会是什么人?


尽远这一转念的功夫,那几个人已经从四面把他包围了起来。
“斯诺克队长的业务水平,在全大陆都是闻名的。”为首的人和尽远热情握手,同时笑容满面地卸了他的袖剑,“我们族长先生非常希望您能保护好他的安全,实在是非常感谢。”


舜骑着车,载着一筐水果从学校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辆加长轿车停在他的研究所门口,尽远正被几个人簇拥着准备上车的画面。


“尽远!”舜直觉这有问题,换了模式就往过飚,尽远左右各被一个人“挽”着,突然回过头来,冲舜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没事,工作需要。”


舜下意识选择相信他,脚下不由得就慢了几分,尽远甩开身边的人,头也不回地跨上了那辆车。


“怎么回事?”舜当即给尤诺传讯,“尽远今天有什么任务?”
尤诺:“什么?刚有个车祸急救,我刚下手术,你细说,怎么了?”


舜又联系塔帕兹,赛科尔说他之前一直在信号设备禁入的实验室,维鲁特那边是个助教接的,说维鲁特和莫雷迪亚一早就出去了。


“我操。”舜身上的血从头凉到了脚,他马上打给尽远手下的交通部,几声忙音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讯号被强行切断了。


周围遍地电子设备,只要他愿意,当即可以借一个路人的手机,但舜站在原地,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彻底被隔离在了一座孤岛上。


他在被警告。



三天之后,等在时之歌的舜终于收到了不辞而别的尽远的消息。


一封官方的讣告——工作期间殉职,还带烈士勋章的。


舜读完,趁着自己还有能力思考,飞快地解密了一封维鲁特同时传给他的“看后即毁”。


再熟悉不过的格式。姓名:尽远·斯诺克,身份:东楻实验区卫队长。


一串舜看不进去的时间与地名之后,赫然是冰冷的两个字。


枪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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