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游银河下走大荒
十二楼听谁将故事弹唱”
——星尘《万神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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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远.《七七四十九》

*Alpha舜XBeta尽远。

*七年之痒?

《七七四十九》

 

网上流传一个说法,每一个喜欢上Alpha的Beta,都是不小心被老天爷点错了性别,要经历七七四十九难,才能验出两人的缘分。

 

尽远是不信的。

 

帝都的早晨比其他地方来得都要早,逛个早市摩肩接踵,半路天光随霓虹灯交替亮起来,照亮断断续续开门的店铺橱窗。他习惯早起,以前是为了晨练,现在只为了捡最新鲜的菜叶儿,这个能吃那个不爱吃,统统扫进篮子里,零钱和时钟点一样不知不觉溜走了,被他一条条细心记在账本上。

尽远一直是个细心人,工作是,过日子也是,算算住一起也有七个三百六十五,没一天过得含糊,没一笔账算得不对。他买菜的时候家里那人就听着闹钟爬起来,被子摊平在床上再拉开窗帘,阳光正好晒晒被面,穿衣洗漱全副武装,下楼的时候尽远也就正好进门了。

两人对视一眼随心决定谁做饭,舜做饭口味偏咸,尽远就淡多了,盐吃多了容易高血压,有一段日子他就没让舜做饭,后来舜看他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心疼了,特意留意着少加盐。

两个大男人,一个Alpha一个Beta,没什么主内主外之分,日子过得就是行云流水,总有人跟他俩说什么羡煞旁人,不约而同地耸耸肩,不作表态。

这默契大概是少年时代早早磨合的,一个人,转转眼睛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动动手指又知道他想要什么,太默契了,日常的话就越来越少,他们之间素来没什么情话,表达个“我喜欢你”呢,大概也就是在对方累到在沙发上睡着的时候加张毯子陪着睡或者直接抱回卧室吧。

比白开水还白开水,又被格洛莉娅开玩笑是“比尽远还尽远”,怎么去形容,大概就是彻底将一个人纳入自己生活的一部分,就跟养个花儿时间久了也心心念念着浇水施肥是一样的道理,某天尽远跟舜说起,舜想了半天直接把人捞怀里咬耳朵,问他,一盆花会抱你不?

尽远就用手肘拐他一下,两个人都笑起来。

 

对着手机屏幕上被转载的这句话,尽远若有所思地敲敲桌面,他那时在午休,白大褂都没来得及脱,随手拿来茶杯呷一口热水——他对被泡烂的茶叶没什么兴趣,要喝就讲究点喝,不然就不喝,恍然发觉马克杯上的叶片都是舜给他画的,记得是舜说都是白的容易弄混,偏偏要弄个署名。

就这么点儿难得一寻的孩子气,尽远就觉着,哎呀,怎么说不出的可爱。就是可爱,八竿子跟谁都打不着的词儿,若让舜手下的小年轻们知道了,还不得大倒苦水。也有人偷偷跟他讲,你跟舜过日子累不累呀?你不觉着有压力吗?

就好像在所有人眼里,舜·欧德文都是个混世大魔王,冲谁一笑地球都要抖三抖,不笑了扯出的阴谋论能绕地球三圈,似的。

尽远光就这事儿,笑都笑累了。

他知道自己的伴侣很优秀,从学生时代就知道,他们认识的时间比别人认为得要长得多,怎么说也是看着彼此长大的,知根知底,面对面的日子也绝不止七年,舜·欧德文是个怎么样儿的人,他应该是再清楚不过。认真工作的时候,眉目自然而然是有棱角的,垂眼睫毛一抖,眼神里都是冰碴子,家族遗传了点眼疾,读文件时带着眼镜就略微皱眉,还是因为之前最开始戴不适应,怕一低头就滑掉了,尽远简直都能想象出来别人都觉着他在生气的样子,真不知道这个缘由传出去了人家会怎么笑。

当然,他不会说。舜在外边怎样怎样,那是舜·欧德文——舜总的事,他面前从来没有舜总,就是舜而已,谁也不觉得谁特金贵,溺爱都不稀罕溺爱,又不是地上生活九级伤残,两个那么优秀的人,宠上天了都不自在。

也许就是这样所有人都不觉得他们在热恋,甚至他公布婚讯的时候好多人都猜他在开玩笑,热恋是什么,尽远一直不太清楚,天天腻在一起卿卿我我情话说个没完没了?他也不觉得自己跟舜这种感情差多少。

 

要说有没有烦过,那也是有的,过日子不可能没得磕磕绊绊,尽远气极了就不说话,舜气极了就特别想说话,实在不知道怎么交流了,干脆滚一次床单,简单粗暴,等都冷静下来了再解决问题。

日子总是柴米油盐,但总不是千篇一律,更不是得过且过,后来他们没怎么再吵架,也许是上了年纪。

有时候回想起谈恋爱的时候,也不过是手心手背吃饭睡觉写报告,Beta总是干净利落,那时候尽远不是没想过自己跟舜长久不了,舜也不是不知道尽远怎么想,但是打了所有人的脸,他们过得很好,而且很长久。于是他们的感情被人形容细水长流,像是世间除了轰轰烈烈细水长流外再没别的词。但有句话说得好,生活几何如水之冷暖,饮者自知,尽远每天醒来借着晨光看舜的发丝,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雀跃放松感,他不知道舜怎么想的,但是有天大雪封路他去给舜送鸡汤,连着加班好几个小时满心怒火的舜总不出几秒就笑了。

你们说细水长流那就细水长流吧。那一天尽远陪着舜挑灯夜战,外面的雪一直在下,把整个城市都盖住,帝都的阴霾、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再也没了什么踪迹,安静得就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

再问起两个人究竟是怎么恋爱的呢,又觉得匪夷所思顺理成章,似乎水到渠成又似乎惊世骇俗,他们谈恋爱没有鲜花信息素,有的大概只是,觉得应该在一起了,那就在一起了。

事实证明谁也没选错。

 

所以哪里来的七七四十九难的说法呢,尽远想。

 

舜工作忙,有的时候会出差,他应酬也多,回来的时候衣服上也有香水味儿。至于有没有信息素,尽远嗅不出来,干脆也不给自己添堵。说不在乎是假的,谁能不在乎呢,毕竟是属于彼此的人啊,再怎么信任,也会有疑心,再怎么自信,也会有惶恐,是个人都这样儿,这些人人都有的顾虑,就跟人人都会长的头发一样,长一点,短一点,都没什么大不了。

用“过日子”一笔带过都不是两个人的作风,他们都懂得为彼此负责,婚戒一旦带上就没想过要摘下来,两个有担当的人,真过起日子来就是省心二字,倚着彼此,不说话,就这么晒晒太阳握握手,整个人的烦恼都被洗走了。

荒唐事儿也是有的,两人也都曾经年少过,舜曾经拉着他跑过护城河,往郊外的林子里钻,风扬起少年的短发,大汗淋漓畅快无比,脚下是灯火阑珊连绵匍匐,头上是星河浩瀚银带一束,身边是……舜二话不说按着他啃一顿,那还是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尽远的耳尖红了,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怎么的,舜犹豫几番还是忍住了没提标记,尽远不怎么待见那个。

所以尽远第一次同意让舜标记的时候,舜没开口,眼睛却亮得像是塞进了烟花,Beta只能被临时标记,直到现在每周一次的标记也没断过。

书上讲,标记是对彼此的一种认可,是生理上的一种联系,第三阶段的灵魂标记现在几乎存在在传说中,但是尽远翻翻书看着,突然有了一种近乎狂妄的自信。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这个人跟自负也挂不了钩儿,但一提到两人的感情,他几乎是潜意识里就觉得坚固得不得了,多磨几年,搞不好灵魂标记还真有个可能。

他们是准备跟彼此过一辈子的。

也很享受跟彼此过一辈子。

 

 

舜的工作很累,他仰躺在沙发上揉太阳穴的时候跟了自己多年的秘书都不敢出声打扰,他手里接的是家族企业,多少人等着靠这个吃饭,含糊不得,所以他总是板着脸态度端端正正,以至于外边疯传些不太好的风声,他也就一笑了之。

小孩子总是很在意他人对自己的评价的,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老了——说实在的,他从跟尽远扯证之后就这样儿了,他人怎么看自己,也就跟天上的云一样的,笼罩自己一时,风一刮,总要跑走的,但是在乎的人呢,就是地上根,没了根任谁也活不下去呀。

两人之间没什么浪漫的氛围,亲热亲热也是看彼此的兴致,但他们总能兴致到一起去,所谓伴侣间的默契?尽远是舜从小喜欢到大的人,起先只是最普通的“喜欢”,青春期第二性征发展了,他才慢慢看出不对的苗头来了。

他有多喜欢尽远呢?问他这个问题,就算是舜总也要不知道怎么答了。他记得自己童年的时候,家门前有一条河,水声潺潺的,每晚听着水声入睡,早上一开门就是水光粼粼,那时候没觉得怎样,后来春旱断流了,他才发现家门前一大片植物都蔫儿了。

尽远就是他那一条河,不是说什么“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么?矫情话舜大少才不说,他的比喻都是实打实的,半理半文,倒是衬尽远得很。

有一件小事舜没跟尽远提起过,但是心里一直记得,开始接手公司的时候,尽远请了年假跟他去国外出差,到了旅馆自己累得倒头就睡,尽远就躺在旁边,嗅着Beta的信息素舜才能睡熟,两个人灯都没关一时间都睡了过去,过了一阵子尽远险些把他踹下床,他懵懵地看尽远睡眼惺忪,尽远支支吾吾说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先洗澡,不然倒时差没法儿弄。舜跟尽远都挺爱干净的,当时又是夏天,头发都酸了,洗完澡回来一看,尽远强撑着眼皮,一直掐自己的胳膊,不用想也知道他刚刚是怎么把自己弄醒的,乌了一片。

以前是他的小少年,现在是他的青年,一直照顾得那么细致,怎么让人不欢喜,怎么让人不打心底去疼。

 

结婚的时候去民政局扯证,好像AB组合挺少的,工作人员都觉得稀奇,关于自己要跟个Beta结为伴侣的事儿,舜甚至都没怎么跟家里纠结,他为了家族企业已经付出了很多,才不要把工作带到生活中来。

自家儿子真定了的主意,二老都晓得,别说驴了,坦克飞机都拉不回来呀。舜带着尽远回家过年,尽远不说,舜猜到他难得有些紧张,手心都出汗了,他笑着在桌子底下捏尽远的手心,轻轻摸设计简练的戒指,十指相扣。

而关于自家儿子选了个Alpha的事,尽远的父母也只是保持缄默,尽远从小到大感受到的家庭感其实挺薄弱的,那些是在两人认识之前的事儿了,舜从尤诺那里旁敲侧击到的,舜也因为妹妹的事跟父母闹过矛盾,但始终没生疏过。他试着去揣测那种心理,最后看着尽远的脸统统端了,尽远是独一无二的,那他的感受也是独一无二的,舜能做得也就是抱抱他,用行动告诉他这里就是有一个家呢。

尽远·奥莱西亚有一个家,这个家只有一个人。

都说人步入中年会特别喜欢孩子,舜没什么大感触,也许是见过了自家妹子小时候的可爱,再看谁家孩子都觉着没有妹妹小时候可爱,别的不说,尽远的人生规划里绝对不会有一个由自己孕育的孩子,舜也并不热衷,家里家外的施压,舜来挡,尽远的欲言又止,舜来堵。

他们不是活得没有顾虑,他们的顾虑比许多人都要多,但是彼此扶持着,各自解决一些又看看对方,就真的不觉得有什么顾虑了。

 

舜也看到这条转载,一本正经地放在心里想了想,决定不去信它。

 

不知不觉的,七年一晃眼就过去,也真的从小少年变成青年了,这已经是七年了,经历过的有的没的顺心的不顺心的,放尽远面前又都算什么。舜私认为自己没什么权利去评论一段感情,因为这从始至终都是两个人的事儿,天塌下来也要两个人一块儿扛,尊重是心照不宣的,关照是潜移默化的,哪来什么缘分不缘分,注定不注定,也没什么所谓七年之痒,过就是过,喜欢就是喜欢,选中了就是选中了,没别的。

就说这两个人骨子里有些地方是像的。

尽远·奥莱西亚选中的人,别说坦克飞机了,小行星撞地球都赶不走。

 

 

尽远准备回家的时候下雨了,乌云滚墨,秋雨初下寒气刺骨,他没带伞可就发愁了,舜来了电话说来接他,他就老老实实地在大厅里窝着看看手机,发现格洛莉娅转了那条给他,问他感想如何。

雨越下越大,电闪雷鸣,也要到晚饭的点儿了,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踩着水花走过来,一身黑衣隐在夜幕中,尽远隔着湿漉漉的玻璃看那个挺拔的身影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过来,身后是帝都的恢弘夜景。

等人进了大厅,他赶紧把舜的手拉过来捂着,发现是多心了,掌心干燥且温暖,反倒是自己受了些寒,手指微凉,舜反手就把人的手揣进兜里,揽着他的肩膀又打一把伞走出去,问他东西是不是都带齐了。

齐了的,尽远在心里说。捏紧了舜的手指。

最重要的这个人不是在这儿吗,齐了的。

 

尽远想,自己回去之后一定要特别认真地给格洛莉娅回复,那绝对是扯淡的。

他的Alpha,挨不上这七七四十九难。

 

Fin.

多少体现了自己的一点感情观,感觉这种事到最后是需要一个心灵上的地位平等的,尽远没有改姓,称呼也是伴侣,多少是觉得在ABO世界观里需要这些微小的平等吧。没有说得太细,也是冰山理论嘛。

原本真的想写七年之痒的,后来坐在电脑前不知道为什么放弃了。上个周死也写不出状态正常的舜远,却好像突然盈满则亏亏极则盈了,直白点讲,写了很多的舜远,一些相处模式熟稔得都要烂了,所以才一直换着设定写,也是为了发掘一些新的可能,林朵太太的比喻太戳心,写同人跟谈恋爱差不多,这篇也多少有些我对舜远的感情在里面。

我是淡圈了,也可以理解为,现在时之歌不是我的整个主战场了,等我真退圈了就换号了,不用担心,感觉这种事反反复复说弄得很烦也真的很矫情,我只能说现在我还走不了,舜远对我太特殊,我离不开。

就当过日子,就当细水长流,不勉强,顺其自然。

认真改改《玉兰说》,发现自己完全失去那种能力了……我好好修炼自己……看看明天能不能更RPG,或者可能去写芥末蜂蜜了就……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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