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游银河下走大荒
十二楼听谁将故事弹唱”
——星尘《万神纪》

🚫🦐🚫ai🚫原神🚫

锖兔中心.《狭雾山记》

*锖义向。

*有私设与臆测,不是很短。

*BGM:《浣花溪》-闫东炜


《狭雾山记》

 

01

这个孩子活不过选拔的。

锖兔背靠巨石盘腿而坐,背脊感受到石块背面传来的丝丝震动,这一刀方向太偏,而这一刀过于绵软。他无须观察便能精确挑出少年用刀的缺陷来,却只是垂着脸摸索着怀里的狐狸面具。魂魄无形无声,纵使他声嘶力竭也难以提点后辈半句,这点他心知肚明。

这块石头出人意料地巨大、坚硬,他轻抚石面的时候,回忆起那只异形之鬼坚硬的皮肤来。没能砍断鬼的脖颈、刀还断掉了。没人知道那只心怀恶意的令人憎恶的鬼的存在,还会有更多孩子因此死掉的。

是我太弱了,这样是无法成为独当一面的鬼杀队队员的。锖兔这么想。每时每刻,他都这么想。如果再强大一点,就不会被对方的挑衅激怒,再强大一点,他分明可以杀光山头上所有的鬼……他再看不下有人在自己身侧被鬼杀死。人类少年的躯体是那么脆弱,他仿佛还能回忆起头骨破碎时发出的咔吧声,生命也不过如此,像是初绽的花蕊般一握即碎……

他想起少年来,想起自己在山间奔跑的时光。那时的他方才承受了丧亲之痛,却在无声无息的哭泣后握起竹刀。他早早下定决心要杀尽天下鬼怪,即使流尽最后一滴血,他支离破碎的心脏外包裹着坚不可摧的骨骼,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仇恨与血液一同在身体内流淌,仇恨取代悲伤,成了锖兔每一次挥刀的理由。

哭泣与哀求无济于事。世界的残酷与恶意,早已刻进少年的骨髓之中。只是一味难过的话,什么都做不成,家人的仇也没办法报,自己还会只是懦弱的废物。

锖兔的骨是坚硬的,他不弯腰,不向命运哀求,忘记了如何微笑,日夜皱着眉头。鳞泷老师担心他——十来岁的少年,是方才露出地平线的朝阳,是涓涓始流的清泉,仇恨是阴霾,是污秽,能遮蔽太阳污染泉水。仇恨能维系生命,但无法支撑生活。

锖兔——那时的锖兔还无法完全理解鳞泷老师的担忧,只是觉得自己闷闷不乐的神态也许让老师一同打不起精神了,于是他更勤快一点,打水、劈柴,想让老师少些负担。鳞泷老师救了他的性命,给了他活下去的缘由,教他本领,给他提供栖身之所,老师是恩人又是家人,大恩不言谢,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继承老师的刀法与意志,多杀几只恶鬼,多挽救一些无辜的生命。

日子逐渐单调起来,但仇恨的火焰总是越烧越旺,日月更迭无法磨平他的棱角,他便要化身最锐利的刀锋,他必定所向披靡。

富冈义勇是这时候被鳞泷先生带回来的。

02

有点瘦,很白,不是营养不良,应该是骨架还没长开。不说话,低着头攥着衣服掉眼泪。眼睛大,眸色很深,要叫眼泪淹成汪洋大海了!

他搓了搓眼睛看向自己,嘴唇紧紧抿着,不是很想开口说话的样子。被鳞泷老师带回来……虽然外衣是红色的,但红色太正了,还是能辨认出已经变为棕色的干涸血迹。这个孩子,是不是,跟自己一样?

锖兔的心颤了一下。

“鳞泷老师,晚饭已经煮好了。”老师离开了一天一夜,踩着傍晚的云霞归来,锖兔担心之余难免将小屋内打理得干干净净,万事俱备地等待老师回来。此时面对这名比自己稍微瘦小一点的陌生少年,他不知要如何开口,于是先同老师打招呼。

“辛苦你了。”鳞泷老师的嗓音很沉,锖兔明白,老师一定又见证了一场惨剧。

鬼杀队的队员再快也终究是人,总会有迟到的时候……老师曾因此向自己道歉。虽说老师再快半天也许自己的家人就会安然无恙,但锖兔知道,在消息传递如此困难的当下,老师已经竭尽全力了,他不可能因此对老师心怀怨念。如今的老师一定心怀愧疚与悲悯,而这名少年也一定经历了难以承受的痛苦。

这与自己太过相像,锖兔情不自禁握紧了拳头。

“打个招呼吧……”鳞泷老师低声道,也不知是在同哪个孩子讲话,锖兔这才意识到,小少年不知何时止住了眼泪,正有些恍惚地睁着眼睛盯着地面,锖兔以前在乡里是孩子王,但也并不擅长主动搭话,尤其是在经历了如此惨剧,身心飞快成长之后,他脑内日夜构想的都是如何斩断鬼的头颅,如何报仇雪恨,早不知要如何跟同龄人心平气和地交往了。

这个一直态度强硬的少年踌躇起来。

“我叫富冈义勇。”不料是对面这个看着更不会主动说话的少年先开口了,嗓音清澈但难掩疲倦,他垂着眼,睫毛颤了颤,有些犹豫地抬起眼看他,“请……请多关照。”

“锖兔。”锖兔有些不自然地报出自己的名字,随即难得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略显生硬,随即补充道,“我是鳞泷老师的弟子。天黑了之后会很冷的,进屋来吧。”

那时的我也如此脆弱吗?我也曾经多次茫然地盯着空中的一点一动不动吗?我流了很多眼泪吗?锖兔一边盛汤一边偷偷观察着名为富冈义勇的小少年,忽然发觉,亲人死去时的场景历历在目,他甚至连血液喷溅的轨迹都记得一清二楚,却记不得自己那段日子的状态了。悲伤蒙住了他的双眸,让滴血的心脏难以感受外界,但他很快带着心伤振作起来——向前看,抛下了鲜血淋漓的伤口。

那些疮疤一直在,他并没有战胜悲恸,只是强行让自己遗忘了它们,用愤怒与仇恨代替悲伤。这样,根本不算什么坚强的男子汉啊。锖兔心想着,愈加理解义勇的眼泪。他将汤碗递过去,义勇接过后轻声道谢。是太难过了所以安静,还是就是这样的性格呢?锖兔思索着,以后是不是要一起相处了呢?他会被悲伤打败吗?他会……他会成为可靠的伙伴吗?

先不要考虑这些了吧。锖兔的心软下来,无论如何……悲伤在所难免,他需要时间。说起来,他是不是比自己要小啊?

他漫无边际地想着,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产生了一丝对未来生活的期待。

 

03

锖兔听到义勇的呼吸声。

两人天还未亮时上山,一直练习到夜幕降临。狭雾山比起山林更像两人的训练场,唯一可能对二人造成伤害的便是鳞泷老师布置的陷阱,从不必担心有什么伤人的野兽,再者,若连野兽都难以战胜,还说什么与鬼对战?但是回去太晚的话,鳞泷老师会担心。

浑身又累又痛,身上到处都是磕碰出的淤青,身体里的所有力量都要被榨干了,往往站起来都很艰难。这就是杀鬼要付出的代价,锖兔每次只要这么想,就觉得疲惫不堪的身躯还能再训练一会儿,他还能再变强一点。

锖兔坐在地上,调节呼吸平稳心跳,义勇就在他身旁,他能听到义勇轻轻的呼吸。两人刚刚结束一场对战,最终以平局结束,刚放下刀,少年就站不住脚了,体力到了极限,只能靠在一起喘气。

春去秋来,步入青春期的小少年窜高了个子,也隐隐有变声的迹象,锖兔的嗓音时不时显得低沉沙哑,义勇则不那么明显——他个子长得要晚一些。仔细想想他与义勇相识已一年有余,这个少年的确给了他许多惊喜。少年纤细但不柔弱,落泪但不颓废,即使哭着也不会松开手中的刀,只是时不时仍会露出那种让人揪心的悲伤表情。他跟锖兔是不同的人,但他们又何其相似,相同的年龄——义勇只是长得小一点——相同的经历,相同的,斩杀鬼的决心。他们顺理成章地成了彼此最好的朋友。

锖兔知道,义勇一直在自责。相比较自己,也许义勇在此方面更为敏感。他们并没有很详细地提过彼此身上的惨剧,心照不宣地保护了彼此的隐私,但义勇似乎可以说是姐姐带大的孩子,与姐姐的感情极深,失去姐姐对他而言,是天塌下来一般的事情。曾经义勇也说过,眼含热泪地这么说——

“如果死掉的是我就好了……”

锖兔深刻地意识到,在失去至亲之后,产生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他也曾想过吗?在那段模糊的悲伤的记忆之中……他想过这种事吗?不。可以理解,但锖兔并不会这么想。活下去的那个,注定要背负更多!决定拿起刀了就不可以犹豫,怀着“死掉就好了”这类心情的人是没有资格上战场的!他深爱的人们同样深爱他,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惦记着想让他逃掉,这条命早已不仅属于自己,他背负着家人的祝福与期望,他要杀鬼,一定要杀,并不仅仅是为了自家的悲剧——他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因鬼死去!

义勇!他知道这家伙一直没有放下,他知道他的自责,知道他的难过,那可是最亲爱的姐姐啊——但正因如此,才更不能辜负姐姐的期望,不能辜负姐姐的心意,有这种想法是不尊重自己,同样是不尊重姐姐啊!

锖兔毫不犹豫地挥手——那是他第一次在非对决的情况下打了义勇。

 

“你绝对不要死,姐姐赌上性命维系住的生命,和被托付的未来……”*

 

不要自怨自艾,不要退缩,既然还活着就要担起活人的责任,就不能让死去的人在另一个世界担心!某天,某天他们也死去了,再与逝去的亲人在另一个世界相遇的时候,一定要说自己过得很好,说自己度过了很有意义的一生,底气十足地说我有好好吃饭睡觉,我有好好照顾自己,我为你们报了仇,我保护了其他人!这才是被期待、被维护的生命应该有的价值!

 

“……你也要传递下去!”

 

眼泪在富冈义勇的眼眶里打了个转,终究没有掉下来。

锖兔知道富冈义勇不会让自己失望,他知道这个小少年会站起来——他希望对方真的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总是有着这种想法的家伙,会让人担心啊!他在心中愤愤地想着,这么想着的家伙怎么可能好好照顾自己啊!

“对,对不起……”义勇小声道。真听进去就好了!锖兔仍有些担心,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头一遭对义勇发火,心底隐隐有些不安——是不是打得太重了?绝对是太重了。但是,不疼的话记不住的吧?这样才能清醒一点——可还是太重了吧?

他伸手将伙伴拉起来,板着脸兀自挥了一会儿刀,忍不住冒出一句:“疼吗?”

“还,还好……”正在沉思的义勇吓了一跳。

“疼就要记住!”锖兔声线强硬道,“不要忘记我说的话!”

“我不会忘记的……!”*

 

“锖兔的速度越来越快了……”义勇在身旁喃喃道。水之呼吸被称为最强的守备之术,可再如何滴水不漏的防御也无法杀死鬼,想要造成更大破坏的话就需要加强速度与技巧,显然锖兔更擅长前者,义勇正不自觉向后者的方向努力。

“还是劈不开石头。”锖兔的呼吸慢慢平静下来,他有些渴了,转过头想问问义勇要不要喝水,却未料沉思中的少年几乎要靠自己身上,他猛一偏头,鼻尖险些蹭到义勇的面颊。富冈义勇对此毫无自觉,垂着眼一副沉思模样,睫毛在月光下反光,随着眨眼的动作一闪一闪。也许是方才剧烈运动过的缘故,他的耳廓与脖颈都有点发红,富冈义勇是晒不黑的类型,据说是家族遗传,姐姐也是如此,因此一点点异色都很显眼。

锖兔被吓了一跳,刚刚平复了的心脏再度剧烈跳动起来。两人起居同步,小屋内并没有太多的房间,他们一直在地板上并排入睡,常常靠在一起,但不知道为何,直到这一刻锖兔似乎才意识到这一点——原来他们这么近。

一种青春期容易产生的,朦胧的、黏着的、让人心生烦躁的诡异感情,也许就是从这刻起,自少年的心中腾起。

“会劈开石头的!”结束反思的义勇送来一句迟到的鼓励,转过脸对锖兔微笑,锖兔下意识想向后拉开距离,又觉得有点刻意,只得轻咳一声敷衍带过话题,说我们回去吧。

 

04

从不知何时起,富冈义勇已经成了锖兔心中与家人、鳞泷老师相同地位的存在了。他们是第一位,而后才是锖兔自己。为了保护他们,锖兔没什么做不出的——尽管他知道,教导了自己的老师,和自己一起成长的义勇,都强大到并不一定需要他保护的地步。

富冈义勇在不远处被突然钻出的鬼偷袭时,锖兔的血液都要凝固,一声呼唤卡在嗓子眼里,转变为随着刀刃落下的怒喝,他一击斩断偷袭者的头颅,看着义勇捂着眼睛跪坐在地,指尖不自觉颤抖起来。

清醒一点,锖兔!他这么跟自己说,但是,但是义勇在流血——月光下,他清清楚楚地看到殷红的鲜血从义勇苍白的指间淌下。“我没事……”义勇的面庞同他的手指一样苍白,他咬着牙这么说,但是血流个不停。

第一次实战,快速运动的鬼显然与固定的石头不同,刀锋切碎肉体的触觉也让人腿软,在真正的战斗中,一秒的疏忽都可能丢了性命……必须每一刻都高度警惕,这里都是吃过人有神志的鬼,他们会使用计谋!锖兔强迫自己分析,一切都发生在一秒之间,他控制着自己不要过度担心义勇的伤口,还会有更多人需要帮助,更多的鬼需要斩杀……

伤到眼睛了吗?但他控制不住地想着义勇。旁边另一个同样逃过一劫的陌生少年几乎要哭出来,而义勇只是意识有些朦胧地眨眼看着锖兔,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救命……救命啊!谁都好……救……”

又一声凄惨的呼救声划破夜幕。锖兔突然意识到,那只鬼是冲着义勇的头颅去的,虽然义勇稍慢一步,但及时躲过了致命伤。他的同伴,他的挚友,他的……他的义勇并不弱,不会轻易倒下。可是有别的人就要死了!情况危急,他快速叮嘱了那个缓过来的陌生少年几句,拜托对方暂时照顾义勇,随即蹲下身将义勇稍微敞开的衣襟拉上,他们一瞬间凑得那么近,锖兔脸上狐狸面具的鼻子都要顶上义勇的面颊,而锖兔只是打量着这个一同成长的少年,好像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他的指尖无意识蹭过义勇染血的手背,又蹭过温热的脖颈。

“保护好自己!”没有再多的时间,复杂的、或沉重或轻盈的思绪一瞬填满锖兔的心脏,又一瞬消失得一干二净,义勇意识朦胧但意识到他要走,有些虚弱地喊着危险,想要抓住锖兔的衣角,锖兔却先一步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有更需要帮助的人在附近!锖兔知道,他不能回头。

 

谁能想到,这就是永别。

 

05

鳞泷先生看不见他们。他有时会上山布置陷阱,有时会站在某片用来训练的空地前,一站就是许久。师兄弟姐妹轮番上阵,却只能给自己最敬爱的鳞泷老师一个不成形的拥抱,再就只能看着老人孤独的背影离开。

会变成鬼魂说明执念未消,回到狭雾山说明这里便是执念产生之地。很快接受了一切的锖兔并没有过多的感伤,只是放不下自己死前脑内快速闪过的两件事。

第一件,他感觉自己对不住鳞泷先生。这只罪该万死的恶鬼杀死了他的师兄师姐,让鳞泷老师饱受失去徒弟的痛苦,而自己没能杀死他,他就一定会继续杀死自己的师弟师妹。他辜负了老师的期望,辜负了老师在自己身上倾注的心血,同时也无法再继续陪伴老师,再无法报答老师的恩情。于情于理,他都该回到狭雾山的。

第二件……他再没见过富冈义勇。那个少年再没有上过狭雾山。他受了伤,但是不要紧吧?他会不会已经……不,他一定还活着。但是山中的鬼还有一只,还有那么一只如此强大的鬼……受了伤的义勇,遇上那只鬼,真的能赢吗?他并非想质疑义勇的能力,只是一担心起来,就停不下来。也许他只是成功通过了选拔,然后常年奔波在外吧。对,没错,如果他也……那么义勇的魂灵一定会像自己一样,回到狭雾山的。锖兔这么解释着。担心无用,他无法离开执念所在之地。

自己死去了……对义勇而言,也是很残忍的事情吧。锖兔想起自己打过义勇的那一巴掌,再度担心起来,但紧接着又想,如今的义勇已经不是之前那个面无表情地掉眼泪的小家伙了,他们都成长了。如今的义勇,一定能够坚强地活下去、走下去,即使再难过也不会放弃握刀,这就是富冈义勇。

但是……但是……

他的确还想再见义勇一面。即使就一面。他想看看自己的少年是否安好,想看看他是否坚强地走下去了,义勇常说锖兔好厉害,但是锖兔知道,义勇也很厉害。自己注重速度,义勇更善于灵活运用技巧,他的成长空间很大。分别的时候,义勇才刚刚开始变声呢,也不知如今的他是什么模样了。

对于自己已死这件事,锖兔除了后悔与遗憾外,没有太多伤感。

鳞泷老师仍然好好活着,还在教导后辈,富冈义勇一定还活着,一定会成为强大的鬼杀队队员。他最在意的两个人一定都平安无事,那么对于自己的死亡,也不必要太伤感。但是那家伙……仍然让人担心啊。

也许等再见的时候,他会比自己都高了呢……锖兔想着,想着。只是想着。

 

06

鳞泷老师也许不会再有下一个徒弟了。这是孩子们共同得出的结论。他们敬爱喜爱的老师已受过了太多心伤,老师将每一个孩子都看做自己的孩子,都倾注同样的心血与感情,这些孩子却一个又一个地死在最终选拔中。老师会受不了的,老师会怀疑自己的。

孩子们叽叽喳喳后一同难过地沉默下来。老师给新的孩子准备的石头越来越大,越来越坚硬,他们知道,老师是不想再有孩子死在选拔中了,为了在战场上博得一线生机,平日就必须加倍努力。

锖兔作为曾经学生中最强大的人,常常坐在石头上叹气。如果鳞泷老师或者新来的孩子能看到我们就好了。每一个人都怀有如此强烈的愿望,他们想安慰自己的老师,说不要紧的,会死掉,还是我们太弱了,打不过异形的鬼,不是鳞泷老师的错啊。他们想将自己的经验传达给师弟或者师妹,想让他们的胜率更大一些,想让老师继续前进下去,而不是就此止步。

这个新来的,名叫炭治郎的小鬼,可能会是这个转机吗?

初学者总会有无数缺陷,动作敏捷、将技巧运用到极致的真菰常常坐在一旁分析炭治郎的动作,但只是比比划划,并不说出来。锖兔常坐在石头的顶部或背部,用经验与手感抓出炭治郎的破绽。不够,还远远不够,这样的少年,并不能够杀死那只异形的鬼。

这个少年一直在失败。疼痛,疲惫,但他从未放弃,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站起,情绪低落的时候会大声给自己鼓劲,精神支柱似乎是变成了鬼的妹妹。

 

“我要加油啊!要加油!!”*

“加油啊!要让弥豆子变回人!”

“不能放弃!不能辜负富冈义勇先生!”

 

富冈义勇……先生?

锖兔一愣。义勇还活着!不,直到炭治郎入山的那一刻……不不不,他会不会是牺牲了自己拯救了少年呢?辜负的意思太过宽泛,到底是为何辜负!锖兔有些烦躁地摘下面具,皱着眉思考,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的孩子们有些好奇,却也纷纷猜到事情的缘由来。

“这个孩子,可能是义勇介绍来的呢。”真菰轻轻说。

“……”锖兔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鳞泷先生已经好几年没教过学生了,他们一度以为自己的老师已经放弃,却没想到今年又来了个炭治郎。他们有过推测,这个少年会不会是被谁介绍来的呢?所以鳞泷先生会收下他……鳞泷老师已彻底退居后方,聒噪的乌鸦都不再跟着他叽叽喳喳,他们曾透过树林的缝隙看到鳞泷老师将带回来的孩子送出去——大概是送到别的老师那里去了。

可是炭治郎留下了。后来他们发现这个少年有着跟老师一样的天赋——异常灵敏的嗅觉,纷纷恍然大悟认为这才是少年成为自己师弟的缘由,却也有不少没放弃“他人介绍论”,如今更是浮想联翩。

“往好处想,义勇肯定变得很强大了,会是鳞泷老师的骄傲的。”真菰这般安慰他道,“只是……”

锖兔知道她想说什么。假如说炭治郎真的是义勇介绍来的——他了解义勇,知道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有多小,而义勇是鳞泷老师目前活跃在鬼杀队内的唯一一个学生了,如果炭治郎也……那义勇没多少可能会介绍第二个人,鳞泷老师也极有可能真的再不收徒弟了。

炭治郎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也是鳞泷老师最后的希望。

 

想要被看到,想要被看到啊!让我们帮帮他吧!

无数孩子这么想着,每一日每一日,这样的想法都更加强烈。

 

他可能是义勇介绍来的孩子啊。义勇已经成长到不得了的程度了吧?

锖兔拿出了多年未动的竹刀,缓缓擦拭着刀刃,竹刀上有不少磕碰的痕迹,那是两个少年对决的证明。

民间有传说,只要执念重,任何东西都可能生成肉眼可见的“付丧神”。既然魂魄都残留在此了,没道理不能被人看见。

只有这一次了,这一次必须成功——这一次,他们必须帮帮他了!

锖兔想到义勇,想到那个流着泪挥刀的孩子,想到他向自己微笑,想到他眼角挂着泪花。

 

“不能辜负富冈义勇先生啊!”

炭治郎又在大喊了。

 

……活下去的人注定承担更多,而死去的人也不能偷懒啊。不能辜负他啊。

 

07

“吵死了!”

“男人别吵嚷嚷的,真丢人!”*

 

Fin.

*出自漫画131话。

*但他还是忘记了。或者说,因为过于难过而选择性遗忘了。锖兔的担心很有道理啊。

*出自漫画4话。

*同上。


原本真的真的真的只想写一个段子的结果爆字数写了七千五………………我真的是想写段子的我枯了爆字数不由我

锖兔中心什么的我还真敢写啊…………【烟】

一些理解没地方塞了等以后搞别的文的时候塞进去吧【……】废话不多说了作业还没写完明天上学了【……】20号月考了更新攒攒人品【……】

请不要关注我这可能是我唯一一篇锖义……!不过写这么烂肯定没人想关注啦xx【感情线也太淡了吧你还真有脸打cp tag!!】【小少年青涩懵懂的感情淡一点怎么了嘛!!!】

想不起要说什么了那就这样【………………】题目原本是“与死亡不期而遇”,后来想了想不适合锖兔啊,于是还是换了这么个题目……毕竟故事发生在狭雾山嘛。BGM是很轻快的纯音乐,请放心食用。

其实我蛮想写小少年坐在大树下树影撒一身或者去小河里摸鱼的,但是觉得忙着训练的这俩顾不上玩闹吧,于是删了【……】

轻喷,别打我,顶锅盖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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