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游银河下走大荒
十二楼听谁将故事弹唱”
——星尘《万神纪》

🚫🦐🚫ai🚫原神🚫

顺懂.《蝉蜕》

*灵魂伴侣pa。

*我流顺懂,私设成堆,ooc注意。

《蝉蜕》

 

00

李懂倒下去的时候,瞳仁就像直直笼进太阳芯子里,眼前好像是五彩斑斓烟花漫天,又像油漆桶铺天盖地坠下来,油漆层层包裹,鼻尖一片黏腻触感,但最终天地黯然失色重归静谧,只有对方小臂上落着的那只蝉那么显眼。

“李懂?李懂?!”

模模糊糊地听见他叫,李懂睁着眼死盯那只墨绿的蝉印,汗水不知不觉流进眼睛里。

 

01

李懂小的时候很有艺术细胞,别的小孩子玩玩闹闹,忆起来东西好像是花白的,李懂不是,他见到的每一样东西都色彩鲜亮,饱和度高得跟加了滤镜一样。记得夏天烈日下煎熬的金沙,影影绰绰的暗色树影,云层会像泡水的颜料盘一样晕散开来,落日即是绯红尽染。

但他记得最最明亮的颜色,仍然是小孩子很费劲地靠两面镜子瞥见的,印在后颈的明黄。

李懂一直记得那种鲜明质感,极似太阳的光圈,亮到近乎透明,大抵是灵魂一样软绵绵又轻巧的,像是印在白鸽羽翼上的余晖,惊起就会一并飞到天上去。

不过,那是个啥呢。

那个太阳暖趴趴的下午,小孩子仰着脖子去摸自己的后颈,手里提着老式的小圆盘梳妆镜,站在落地镜前,眨着眼思索这过于抽象的线条的含义。

李懂总会梦见这天,不是以他自己的视角。他总会看见年幼的自己眨眼,放下镜子,趴在窗沿上往下看。每一次他都想再去看看自己后颈上的纹印,每一次梦境都在即将看到时戛然而止。

 

李懂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一个灵魂伴侣,看印记的颜色,大概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却也应当是极为优秀的。

 

灵魂伴侣的概念很模糊,没多少人知道它究竟有何意义,但事情就是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像是老天爷的一个玩笑一样。挚友、亲人、爱人,留有对应纹印的两人总会纠缠至如此亲密的关系,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爷爷跟他解释这个的时候他有点听不懂,青春期的时候还会特别留意身边的每一位,他不是很善于交往的人,性子稳,用母亲的话讲还“有点独”,他给自己画了个圈,好像那就是铜墙铁壁,他保证自己在圈内就无坚不摧,谁也窥不透半点天机。但就在激素分泌心智渐熟的时候,他近乎本能地渴求起了这位素未谋面的灵魂伴侣来,有一点好奇,有一点羞怯,又有一点点叛逆般的挑衅意味,他想看看那是怎样一个人,怎样一个天生注定。

但千千万万的人从他面前走过,没有一个是他注定的那个某某,后来李懂长大成人,自然释怀。

也不是所有关系亲密的人都是灵魂伴侣,大多数时候他们彼此的身上都干干净净——没有半点象征性的彩色印记,更不是所有的灵魂伴侣都能够相遇,对于很多人来讲,那都是一辈子的谜。

后来李懂入伍训练,成了队里唯一一个有印记的人,有时候洗完澡一群忍不住好奇的大老爷们也会有点幼稚地凑在他身后,试着把那天光下格外模糊的亮色搓下去。

不过,这到底是个啥呢?

 

李懂那时候想,自己也许的确是遇不到这个特殊的人了。至少在部队里遇不到吧。他很快将那个独特的印记抛在脑后,偶尔梦中窥见,也当是道偏移光影。

 

后来他遇见顾顺。

 

02

顾顺自诩天不怕地不怕,是位豪气狂人。走在训练场上,头顶老子天下第一,脚踩不服来战,拽得风生水起无人不知,却拽得特有底气,除罗星外无人能敌。

他觉得罗星这个对手,够劲。真说起罗星就是一身正气,对谁都一视同仁,等他把你归属到自己的“朋友”一类了,就有些多余的操心。于是顾顺难免会从他口中听到“小懂”云云,起先还觉得索然无味,后来才发觉这个“小懂”也不怎么简单。

“我不一定是最好的狙击手,李懂一定是最好的观察员。”罗星丢给他一瓶矿泉水,难得绝对道。

“嗬,你咋这么有信心。”兴许是罗星这份成竹在胸激了顾顺点战斗欲,又或许单纯只是好奇,顾顺有一段日子十分认真地想过什么时候找时间会会这位“小懂”,只是计划不如变化,罗星负伤,他临时顶上。他在直升飞机上见临沂号碎浪而来蛟龙入海,固然有些压力,但他那性子就是越有压力越有动力,跃跃欲试得像只潜伏捕猎的豹子。跟李懂对视的时候,这只豹子扑进闪亮碎屑的汪洋大海。

顾顺觉得罗星一声“小懂”喊得很贴切,李懂的脸生得嫩,并不怎么凌厉的眉眼总能看出些稚气未脱,眼底却是一片坚毅倔强,此时见到自己,隐隐约约还藏了些不易察觉的小锋芒。骨头架子不大个头不高,自己看他得低一点头,他气势上却不输半点。顾顺知道他跟罗星的配合很好,非常好,只是罗星那个性格难免会护他,所以他一开始就判断,这两个不会是天衣无缝,他知道李懂抵触他,也许是因为些传言,或者是因为罗星。

顾顺闲闲地嚼着口香糖,跟李懂握手,握手的瞬间手臂不知怎的有些刺痛,转瞬即逝不易察觉,顾顺也没放在心上,只是盘算着怎么尽快跟李懂磨合。既然罗星对他这么有信心,那顾顺从一开始就给他定了十二分的完美标准,到不了没关系,顾顺盯着,他一定得过能过。

 

罗星说李懂观察敏锐细致,方位报得很准。做什么事都很负责,也许就是因为过于负责与执拗,压力过重。

现在罗星受伤,压在李懂身上的是些什么,顾顺不想都知道。

他一边嚼口香糖一边想,听说他也有个灵魂伴侣来着?

 

顾顺有一位灵魂伴侣,这不是什么秘密。他从不去掩饰这个事实,纹印就烙在小臂内侧,训练的时候难免被人看到,再就是一阵窃窃私语。他觉得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也不会去过分宣扬,在这件事上他有种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的耐性,是早有打算的猎手,毫不怀疑两人终有一天会相遇。

他的纹印本身长得很低调,他想,那他的灵魂伴侣大概跟他互补吧。简简单单的扭曲笔画,他起先还真看不出来这一团墨绿想表达什么,知道后也没多少精力去思考自己的人生大事,毕竟战斗在即枪悬头顶,不集中注意他怕是没那个运气去遇见自己的那个独一无二了。

 

03

顾顺被击中的时候李懂脑内一片空白,画面被剥离拉伸,几个维度在脑内勉强拼凑出支离破碎的场景映像,声音最先像是半干的沥青融化在耳蜗之间,再一个瞬间种种颜色混杂,天旋地转,后颈烧着了般一片灼痛,汗如雨下,他想喊顾顺——他自己也不确定他有没有喊出来了。他扑过去。

然后顾顺说:“用我的枪。”

 

顾顺那时候疼得紧了,一枪打在肩膀上血流如注,但他却觉得未曾受伤的小臂才是触到炭火般的灼痛,他意识到什么,却是脑内一晃而过的所谓灵感,他抓不住也不想抓。他只是急切地、带着十二分的自信看着李懂,喊他,让他把自己当命一般宝贝的枪捡起来。

李懂。

李懂。

李懂!

 

子弹出膛,直透脑髓。

 

 

顾顺有一种踩在云朵上的感觉。他的灵魂在飘,在风中纸片般舞蹈,他耳边灌满蝉鸣。顾顺记得少年时的街道,两排郁郁葱葱的法桐,夏天最热的时候蝉鸣透耳,听久了都要头疼。他是去写生,向老家的山林内走,一路走蝉一路叫,他的视线却被这样的鸣叫一并封存,灌注在蓊郁墨绿之中。眼口鼻中全是浓烈的绿,流动的绿,温顺又不失坚挺的绿。

那时的他醍醐灌顶。

自己小臂上抽象的绿,正是一只降落的蝉。

 

顾顺睁开双眼的时候李懂恰好推门而入,见他醒了瞪大双眼小跑两步过去,麻醉的药效还没过,顾顺手都抬不起来,李懂却立即明白了,扶着他靠坐在床头,从保温杯里倒了些温水递过去。顾顺喝水的时候用余光注视李懂,他瞪大双眼的样子十分无害无辜,看着很乖,睫毛一抖一抖。忽然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他突然就想问,嗳,你的印记长什么样儿啊。

但是喉咙好干,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04

尘埃落定后顾顺名正言顺地住进临沂号,成了李懂的绑定狙击手,两人的关系从枪支硝烟进化为窄宿舍上下床,有一晚他盘着腿在上铺大脑放空写写画画,李懂带着一身水汽回来,只穿了贴身的背心,锁骨露得明明白白,睫毛还有些湿湿的,从上面看很明显。

顾顺突然就问了,懂,你的印记是什么啊?

李懂没料到他突然袭击,眨眨眼转过身示意他看,顾顺动作灵活地从上铺下来,李懂的纹印颜色浅淡,比柠檬黄仍要亮些,线条不像他那般曲折,自然大方,让他想到流畅的波涛。

“没想到是只豹子呀。”鬼使神差,就像是拼图按进属于它的位置,楔子打入恰好吻合的缝隙,顾顺一眼就认出来,这抽象的线条是只跃起的豹子。

“你怎么看出来的?”李懂讶异地转脸看他,又瞪大双眼,李懂的瞳仁是真真正正的纯黑,不像很多人那样光线一照就看出是深棕,望进去的时候只能看见自己的倒影,别的什么颜色都给吸食干净了。

那么纯粹又坦然。

顾顺只觉得喉咙发干,有些愣怔怔地摇摇头,说直觉吧。李懂于是垂下眼说,这么多年,谁都看不出来这是个啥。“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只豹子。”他下意识捏捏后颈,心里突然想到些什么。

 

他在想这些的时候顾顺也在想。

灵魂伴侣触碰彼此的印记时是会有反应的,据说相当难以言喻。顾顺的手指差一点点放上去,却突然像是畏惧什么一样急刹车,改蹭过肩后,一片温软。

他爬回去继续胡乱画些什么,熄灯之前他回过神来仔细看看,全是趴在树梢上的蝉。

还有一连串的“李懂”。

 

要遭。顾顺大被一盖脸埋枕头,睡。

睡着了,梦里满是蝉鸣,他仍然梦见自己被围困在那片生机勃勃的森林中——不,不是围困。他享受那舒适的绿,寻找自己渴慕的人。他听见什么人远远地跟自己说话,他拨开一层又一层的树杈,就要见到,就要见到了——

醒了。

 

什么样的人会是只豹子呢?

李懂睡得也不安稳。一直做梦。“没想到是只豹子呀。”顾顺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好像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一般,李懂却如遭雷劈。生在他自己身上的纹印,那么多年自己都瞅不出是个啥,顾顺一句话,他即刻就觉得——这真是只豹子啊。最为恣意耀眼的。无拘无束,高傲潇洒。最像那个谁。

哪个谁?

 

05

顾顺的手臂上落着一只蝉。

狙击手个子高高,短袖一套,肌肉线条流畅得不像话。近战是基础练习,李懂刚做完俯卧撑,坐在一边喝水,就见顾顺大大咧咧撩起衣摆低下头擦鼻尖上的汗,腹肌一览无余,尽管都用的公共浴室谁心里都有点数,但洗澡归洗澡,第一次正儿八经看见,李懂还是觉得耳根发烫。

他忽然捕捉到狙击手小臂内侧的一点墨绿,歪了歪脑袋,顾顺走过来顺过毛巾擦擦汗,问,来一场啊?

李懂看看他又看看自己,一抿嘴唇,成啊。

 

两人早已磨合得拿起枪默契无间,呼吸不由自主地同步,靠一起就是几个小时,偶尔有点小打小闹,真正面对面打起来却是第一次。顾顺高他不少,李懂技巧得当,几轮交锋没谁讨着好处,周围休息的队员都饶有兴趣地看队里的宝贝狙击手和宝贝观察员打架,最后一轮李懂捉住顾顺的小臂,手一滑稳稳按上墨绿纹印,嘈杂声浪铺天盖地,像是灵魂瞬间被抽出抛到天上去——他直直倒在地上。

神智几秒内回归,一点事都没有,顾顺眼神复杂地看他,他也眼神复杂地看回去。

围观的一群人赶紧上来扶人顺气,李懂支支吾吾说我没事,看队长眼神怀疑,又有些结巴地说也许是早上没吃饱吧有点低血糖,顾顺招呼他过去喝水,李懂兔子一样跑掉。

是他碰了顾顺的印记。

然后他的后颈再一次,点燃一般地灼痛起来。

 

李懂再怎么不谙人情,他也该懂了。

 

但他不说。

 

06

顾顺躺在床上想,李懂为什么不说?

他早早有了如此猜测,一直难以印证,但等他真对李懂起了什么心思,是不是他也没什么所谓了。他早有诸多暗示,若对方是个姑娘也许早就投怀送抱,可惜李懂不是个姑娘。还恰好在感情方面不怎么敏感。

顾顺想,这怕别是老天爷在考验他吧。

 

 

顾顺问他:“李懂,你懂吗?”

 

 

李懂想说他不懂。

他被全副武装的顾顺堵在训练场的角落,个头差太多,他都不想抬头看他。顾顺摸过来,无指手套布料粗糙,轻轻掠过他的肩头,然后顾顺犹豫了一下,轻轻触碰那只跳跃的豹子。

 

天旋地转,像是彗星撞地球,迸射出的刺目光环让他晕厥。他回归到梦境中的森林,一路披荆斩棘,他拨开密密麻麻的树杈。

最终看到一只半透明的蝉蜕。

 

里面的蝉早已蜕皮而出了,早已晾干了自己的翅膀,可以飞上天空了。

 

李懂,其实你什么都懂。

 

07

李懂小时候住大院,最自由的时候跟孩子们一起玩,小孩子间总有些如今回忆颇为残忍的游戏,他们会把还活着的蝉穿在线上挂在镜子前去吓唬自己年幼的妹妹,李懂从来不。晚饭后他也会跟着男孩子们挖蝉的幼虫,只不过他将它们养起来,算好日子,在将要蜕皮的时候把它们轻轻挂在纱窗上。

他记得有一天深夜他醒来要喝水,月光融化的银子般铺洒满地,恰好照亮纱窗上的水痕。那是一只刚刚蜕皮而出的蝉,身上沾满粘液,湿漉漉的翅膀垂在身体两侧,呈现出让人着迷的轻浅翠绿,李懂看着它立在自己的空壳上,好像在与地底艰难求生的十余年光阴告别。它痛苦不堪地褪去过往挣扎悲怆蜕壳而出,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纱窗上只留下干裂的蝉蜕。它飞走了。

真好啊,李懂那时候想。真好啊。

 

08

他们说灵魂伴侣是你生命的另一半,你们默契无比亲密无间,呼吸同样的空气,眺望同样的远方,你会找到他,正如他会找到你,然后你们就圆满了,这世间再没什么比彼此的灵魂相遇更加圆满的事情,于是你们不再是你和谁,而只是你们了。

而只是你们了。

 

Fin.

小段子1

顾顺带一种指点江山的豪情万丈对李懂说,观察员是狙击手的眼睛,你指哪儿我打哪儿。

李懂无语。

顾顺想了下补充,指指胸口说这儿不行。

李懂眨眼,问为啥。

顾顺说因为这儿是你。

 

小段子2

顾顺问李懂你打我干什么。

李懂抬眼看看他,语气里带点笑意:“你太拽,欠打。”

顾顺噗嗤笑出来,低头凑近他,压低声音:“你太傻,欠c……”

李懂又打了他一下。


持续ooc!!!五千来字吧!!!!以后大概就没有顺懂了 真没脑洞了唉

躺平吃白食


懂懂像蝉,但又不是蝉,蝉蜕了皮命短,他不会。


小段子是废料,十分ooc了,请轻点打我


他们真好,写不出。

哦这个是我的私设版本的灵魂伴侣pa,只有一部分人有灵魂伴侣,身上任意部位会有象征彼此的印记,印记的颜色和形状都代表对方的性格。

在彼此受伤或者情绪剧烈波动的时候印记会有反应,大部分时候是灼痛,有时候是刺痛。在一方濒死的时候另一方会特别疼。

触碰彼此的印记的话,会有灵魂出窍般的奇幻感受。


我私设的懂懂是文科生,顾顺是艺术生,我私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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