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游银河下走大荒
十二楼听谁将故事弹唱”
——星尘《万神纪》

🚫🦐🚫ai🚫原神🚫

阑珊

*也青

*极度ooc,文风难看,慎入慎入。

“是个什么东西啊!”

诸葛青是个很喜欢自个儿的人,是些自恋,又或许只是略多的自信,他是个傲气的人,谁也不怕也不去羡慕,因为他就是天下顶顶好的了吧——却也不是这种狂妄,是自尊吧。
他知道自己可不是什么天下第一,也懂得他在许些地方都差人得远,但他向来心态很好,他知道自己不差。他知道自己还是个看谁都看得透彻,跟谁都问心无愧的人,他的心底子亮堂得彻底,就觉得天下谁与我争锋了。是那时候的诸葛青。

那时候的诸葛青,也是璞玉一样的人物,再怎么晃眼睛的阳光下一照,也是透亮的。

是怎么一回事呢,他就想。








他喝酒,酩酊大醉,袖口挽了,手腕被夜风冻得发红。这人蜷缩在数千米高空处,摇摇欲坠狼狈不堪,发梢脏兮兮地撩在颈后,一些些灯红酒绿润渍进他的眉梢,叫他摆手拂去,他决绝地不想再染半丝凡尘,也不愿再令烟酒浸淫半缕心念,于是彻彻底底丢去了体面的皮囊,赤身裸体地承受千刀万剐。再向前是车水龙马夜景繁华,他摇摇晃晃摇摇晃晃,啤酒瓶子磕在天台边儿上,声响剐蹭得很冷清,酒液冰冰凉没过喉头,他呛一下,咳嗽声也干瘪瘪的。
是这个时候,他睁开眼,又是绝没有星月踪痕的夜空,千家灯火齐齐映在对儿漆黑眸中,葳蕤出万分孤寂。
这也是诸葛青。
他再垂着头隐隐约约地哼起歌来。哼什么自己都不晓得,嗓子莫名地哑了,空空如也的肋骨间灌满了风,本应有的热源膨胀不起来。本该是晶莹剔透的心脏里塞满沉甸甸的什么玩意,化成黑泥漏下来,透过衣衫直垂到地面,五脏六腑都被一遭侵蚀,又苦又咸。
是个什么东西。
他质问自己。四分五裂的骄傲不在那里,龌龊取而代之,他想,飞蛾扑火飞蛾扑火。醉鬼是只于火趋之若鹜的卑微蛾子。蛾子很会伪装自己,千姿百态,他说他是小蓝孩,也可以是某个天才,还可以是老青,他最最常用的伪装是名为诸葛青的凡人,这个凡人的心里有一些自命不凡,有大量的执拗,若再加一点点奸险狡诈似乎刚刚好,但是这个凡人没有,他秉着凡人一贯的模棱两可的暧昧态度,活在自我谴责与闭口不言的夹缝,肮脏的念头是雪被下强行掩盖的种芽,嫉妒是使之复苏的一瓢春水。这个凡人要被自己的肮脏生吞活剥了。倒也挺好,但他不那么甘心。
他还是不那么甘心。
这只伪装成凡人的蛾子还是不那么甘心。

为什么不甘心,他问自己。唉王也是个大好人,他几百辈子前就看得清清楚楚,这家伙什么方面都优秀得要命,偏偏又是这么个特讨喜的性子,将你温吞一裹,三头六臂的本领也打不破。
温和又体贴,大抵是什么天之骄子的素养。最好不是些别的什么的。

同情是诸葛青的毒药。

诸葛青喜欢王也吗,他喜欢,他太喜欢了。性情中人,一举一动都让他心中一撼,他见过形形色色那么多人,没任何一个是跟王也有半点相像的,王道长好手段,诸葛青有时候真想问问您是不是有个什么外号叫神奇海螺,他跟王也贴得很近,他晓得自己用心险恶。他不甘心,是不甘心自己败,也是不甘心自家的奇门败,他怀着想碰触些微真实的心思去接近王也,王道长,也总,朋友A,他跟他套近乎,算是同生共死,越是接触越是难以自拔,越是难以自拔越是作茧自缚。诸葛青烧了一盆火,统统塞进自己的心里了,他不跟人说自己心里有火星,但对方早就看到那隔着皮子透出的火光了。
但他不点破。

诸葛青大概都能猜到这个人会怎么说了。“嗨,这算什么事儿啊!”他指定摆摆手拍拍头,露出老年人似的心平气和的微笑,笑得那么好看。但诸葛青想,不对。这才是最让他难受的。
他觉得自己活该被唾弃,活该被要求滚得远一点,他不是什么好人了,以前再怎么闹,他觉着自己似乎也不怎么烂成这个样子,兴许是滥情了些,其实是显出薄情来,是情意没酝酿到什么程度。时至今日,他又唾弃自己无情无义没良心。天底下让他这么想的就王也一个,诸葛青对谁都问心无愧的,他为人处世漂亮机灵,跟姑娘都和平分手,谁也不会追着他打他骂他,但现在他倒想这也不错啊。他太优秀,是光,那么强的光晕覆盖下来,什么影子都痕迹都淡了。等他走进暗夜里,才觉察出那些盘踞在背后的鬼祟黑影是怎样令人作呕,但是,但是——
这样的令人作呕,那是他的一部分。

是什么璞玉,是色泽虚假的玻璃珠,他想,是会四分五裂的。自己。

诸葛青最厌恶的是嫉妒,他会嫉妒谁呀,他天底下最大的资本是自尊,自尊到极致就不觉得嫉妒是什么人之常情。更可恨的是去嫉妒关系如此亲密的一个人要知道——罢了……这是那样的无能与无耻,他几次三番暗示王也,诶也总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也总不点破,这个聪明得让人咬牙切齿又很想哭的家伙不点破,当他跟老马说那句包你会的时候,诸葛青的心思一瞬间就井喷了,他想,我靠。
王也!他在心里喊,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以为——他却一瞬间想掉眼泪。天底下的人千千万万,七十多亿啊!人人都在同片蓝天下,守同一个太阳转,但再没有任何一个是这么个模样了,再没有另一个王也,让他爱到极致又因此恨入骨髓的——恨自己。恨那个垃圾又该死的自己。王也,你是我的谁啊,你做这么多,你为了,你为了——诸葛青几次三番地说不出话来。于是他笑笑去粉饰,像是自己的心还好端端亮堂堂地摆在那里,不是被摔了碎了又融成瘫泥水了,他依旧笑眯眯,对谁都玩儿得开,没人跟他钻牛角尖。但他最跟自己钻牛角尖了,这个凡人,这只蛾子——他每天看着王也,总是说着说着话就走神,那道疤,像是被倾灌了夜半球的全部恶意,反反复复在空气里裸露,他的肋骨皱缩一下。他还是笑,笑得心底冰凉,他自我折磨,绳子套在脖子上,一端放在手心,他小心翼翼地把那绳索塞去王也的手中——王也无奈笑笑,放手,他一个人看着那段染血的绳索,逐渐逐渐扼住自己的咽喉。
他,他。
他到这个时候还是只想着他,他最清楚自己想了些什么,那些昏暗的窸窸窣窣的小玩意从疤里钻出来,他把伤疤缝死,像是就再没有了,亦或是根本没有过。但那鲜血淋漓的疤能承受些什么。

于是他要把自己逼疯了。诸葛青。他觉得自己的脑内心里都是黑漆漆一团,黑透了。王也,这个全天下好到再找不到第二个的男人为了他拼命,他却一瞬间想,他为什么这么强,如果他不在了……如果王也不在了……
这倒更让他想落泪了。王也不在了?像是从这几千米的高空被推下去,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以。

从很小的时候诸葛青就没再哭过了,伤了痛了自己扛过来,头破血流也得自己包扎,他当自己很厉害,这些伤疤是他对自己炫耀的资本,他对自己,他总是对自己。他爱的是自己,恨的又是自己,说到底他还是个该死的狡猾的利己主义者,是个白眼狼。他这么想,眼泪落进啤酒罐里。你怎么可以哭呢,诸葛青。他质问自己,你怎么还有脸哭呢,弄得像你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似得,像是受了什么委屈有谁对不起你。倒是你,诸葛青,你对得起谁。

酒精膨胀起来。

王也。王也!

他大喊。于是王也来了。

诸葛青迷迷糊糊地想,对。他是我的卑微与肮脏,是我的遥不可及,当我见到他的时候,这些感情就像雨后的笋尖一样节节窜高,在爱意里腐朽得一塌糊涂,抵上我的喉咙与心尖。









王也就坐在他身边,身子暖乎乎的。诸葛青往边上挪了挪,王也还是靠过来。他视线已是朦胧了许久,此刻也不行再看那么清楚,他就垂着脑袋坐着,脊梁骨都弯下去。丧家之犬啊诸葛青,他自嘲,丧家之犬。
“怎么喝成这个样子?”王也问诸葛青,声线自麻木的耳蜗内转了一圈,再吐出来的时候还是温柔得让人发颤,诸葛青哽咽了下,但他咬紧唇不吭声。一个没本事的人却瞎有一身的傲劲儿,他又嫌自己,你真可悲。他却说不出那个词儿来,谁要用可怜去形容他,真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王也,你最好不是在同情我。诸葛青在心里咬牙切齿了片刻,又骤然软下来,他有什么资格对王也咬牙切齿吗,这个自始至终都没辜负过他一丝一毫的人依旧体贴得要命,他好喜欢他。他深切地爱着他,又唾弃这个心存龌龊的自己。别再来故作镇定!来一些歇斯底里!
王也。
两个字在肚子里打了个转儿,终结在喉头。王也什么也不说,动作轻轻地捧他的手,把冰凉的手指塞到自己的领子里。暖和啊,诸葛青一瞬的清醒,王也的脖子。一道肉粉粉的疤,他的手指正戳在那上面,无力得像稻草。“你做什么——”他全然忍不住泄露自己一嗓子的鼻音哭腔,王也冷得抖了下,仍固执道:“你是急着冻死么。”诸葛青气,他对自己满腔怒火无处可发,他这个可悲的人又要做些让他后悔的事了。不。你管我。于是那些撕心裂肺统统化为三个字,砸在心上也不比天地轻多少。王也的心揪起来,他说,诸葛青。
什么东西一下子统统冒出来,他仅存的一点伪装和骄傲在这般温和的语调里荡然无存了,他这只蛾子在烈火前再度挣扎起来。他不再挣扎。他突然大喊一声,又开始胡言乱语,语调低低哑哑,谁都听不真切,但王也是听清了,一字不差地听清,他看看诸葛青面前的万丈深渊。他伸手揽住诸葛青的肩膀,把他纤细的形体往自己怀里带。那颗心距离他就隔了层薄薄布料,热得发烫。他说,诸葛青,嫉妒我的人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个。
“你也不是这一个。”他说着凑过去亲吻诸葛青凉透的耳廓,呼吸温温柔柔,你觉得我是什么好人吗。王也笑,诸葛青开始发抖,他筋疲力尽地,轻轻扣住王也的手指。
“唉,这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十全十美的人,你别抬举我。”
“你别安慰我。”他声线冷冷,刻意斩钉截铁。
“你觉得你自己怎么罪大恶极了呢,你又觉得要如何相遇呢。”
“或者说,相遇不该,你该遇见谁了?你觉得是谁?”王也用讲冷笑话的语气缓慢道,他带了一身方才学来的俗气坐至青身旁,没什么萧萧瑟瑟,干净得让人想哭。他,火球,朋友A。
爱……爱。

诸葛青想,我刚刚说了些什么来着?王也在他耳边哼歌,他把他拢进怀里,暖得一塌糊涂,他不看诸葛青的脸,就同他一起盯着那落满泪痕的啤酒罐子。他说,老青你可想得美了,去他妈同情。
牛鼻子道长,你破戒了——
“嗳我可是都还俗了哈。”他撑着眼皮道,诸葛青,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人啊,我同情你?
我对你可有千种万种呵护渴慕,情意千丈唯独不见同情一丝半点,我吻你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你这方面同样是纯粹的。诸葛青。
王也觉得这话有些难以启齿了,于是他声音低下来,口齿不清地说。
他说,你到底是有多爱我。你恨自己成这个样子。

他从身后捂住诸葛青的眼睛,手心湿漉漉的满是泪,他又把下巴搁在狐狸的肩膀上,轻轻用嘴唇去蹭侧颈,他说你是个多么好的人,诸葛青,你是有多好。
才能让我也这般爱你。












诸葛青说,王也,我不是什么好人。
王也看都不看他,不是就不是呗。
说得跟我现在抱着你,再吻你,是因为你是什么好人一样的。








你能不能自在一点,诸葛青,别道德绑架你自己。你所经历的所有灰霾都不是你一个人的阴翳。













王也睁开眼睛的时候街边的路灯都没暗,他转脸看见漂亮狐狸的漂亮脑袋陷在酒店软绵绵的枕头里,头发丝下面露出小片眼睫。路灯是五颜六色的,他借着这点光去拨弄诸葛青的额发,猛然发觉睫毛间有点湿。
王也动作顿了一下。一种惘然若失的感觉,又像是如释重负,这时候诸葛青在梦里嘀咕了什么,他没听清。
他说,青。

却再没下一句了,他俯下身去亲吻诸葛青的额头,手心温温,他的额头冰凉,一点点被染上自己的温度。







王也最不后悔也是最后悔两件逆天改命的事,一件是学习风后奇门,一件是去绊诸葛青。












两天的深夜摸鱼,用手机写得乱七八糟的。啊过十二点了,我食言了我是狗…………bgm是Bishop的Dark side,不行好ooc啊什么感觉都没写出来我是垃圾吗………………【绝望】
其实自我厌弃是真的人生常态,是凡人的。我想,这个诸葛青,还是个有血有肉的凡人。
困死了明天还上课可能有虫欢迎捉虫………………



我一直以为青那晚轻松在得了神机百炼,现在才晓得压根儿不是,王也这份心事,终究还是比神机百炼分量重。他知道得了神机百炼面临的又是怎样如何如何怎样,但他还是彻底放松下来,因为解了最大的心结。
王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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