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游银河下走大荒
十二楼听谁将故事弹唱”
——星尘《万神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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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远.《I see fire》-中篇

*伪西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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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相传世界本初混沌一片,剥不出星云日月,也读不出年月流逝,没有光亮的世界也无所谓黑暗,在空空如也的“虚无”中,神诞生了。

至高神要站立,于是有了土地;至高神要看清这个世界,于是有了光;至高神渴望生命的润泽,于是有了水。至高神对着空中吹气,于是有了风;至高神对着土地哭泣,于是有了雨。

山川树木,河泽江海,因神存在,因神而有意义。

 

「我们生活在神的赐福下,感激着神的感激,吐息着神的吐息……」

 

东楻被称作“神赐之地”,至高神的教派在此诞生。他们无姓无名,他们无欲无求,他们是虚无,称赞神是虚无,他们是无序,讴歌神是无序。

 

「神是这世间最大的规则与意义,脱离了神谕,一切都是虚无……」

 

人们叨念着。喋喋不休着。这些嗡嗡嘤嘤的韵律一路高歌,从神诞生的0延续至3000,这个数字继续流转,当春暖花开的时候……当夏雨初霁的时候……他们高举教义,站在神赐的光华下,呢喃他们的教义。教廷应运而生,战争时代无比牢固的信息网与庇护所,在冰雪开冻后展现出腐烂苹果的颓态,它的外表光鲜艳丽,却已逐渐从内里锈出血腥,而人们仍为他们的信仰哭泣。

这个时候,神使诞生了。

 

 

“你只能乘你的龙……你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难民就要到了,你会解决好的,对吗?”

我会解决好的。

本应头顶冠冕的未来帝王藏在摇摇欲坠的灯火下。他的面容隐藏在麦穗的泥土气息中,屏息凝神地捕捉一条龙的吐息。

我会解决好的……

双手无意识抓了又放,放了又抓,他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指尖。他好像还能记得起长发的触感……

塔帕兹的难民即将进入京城,教廷蛰伏许久,与之暗中勾结的玉王一派心怀鬼胎,王权早已成了摆设……这些暗中的豺狼只需要一个人高举圣杯与权杖,宣布他们的权利,这个人是谁都可以,但绝不可能是舜……因此也许他们早已在觊觎皇家现存的唯一一位皇女。真该死。舜愤恨地想掐碎教皇的脖子,他不可能让这些人对自己的妹妹做什么的,但他不得不妥协。计划很简单也略显仓促,当他现在坐在这里,坐在这隐蔽的谷仓里,他才开始有些后悔。

“棋子是谁都可以的吧?”——一开始是弥幽这么说的。舜从来都知道,自己的妹妹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大,但天知道……天知道她还没有成年,就已经不再是个少女,看着那双眼睛,舜就知道她无所畏惧。不过三年,离她母亲的去世,离这场瘟疫的爆发……她就飞快地跳过了自己的年幼与稚嫩,开始武装自己了。“我会表演得无懈可击,就像你小时候教我的那样。”她轻轻巧巧地说道。当弥幽开始需要学着保护自己的时候,舜跟她讲,你越是觉得有些人对你不利,你越要表现得不明所以。谁先放松警惕,谁就输了。

“然后你需要一个替身。”自己的侍卫面对着他浅浅呼吸。他们贴得那么近,舜清晰看到对方光洁的额头,比他略矮的侍卫稍歪着脑袋贴近他,与龙族神似的金色双眸中映出自己的影子。一只手穿过自己的肩膀,轻轻抚上脑后的发辫。

舜的成人礼因为瘟疫的爆发无限延期,因此他一直留着长发,其实他也是有一点私心的。

“是该剪了,你再没什么时间打理它们了,我们需要争分夺秒。”尽远一说话,呼吸就颤动着掠过自己的鼻尖。舜很想吻他。

“你要怎么做?”舜的声音在颤。他竟然在询问尽远的意见。

“没有人能在森林中抓住一个精灵,哪怕寒族也是一样的道理。”却在这个时候,他微笑起来,“精灵的嗓音能引来野兽……这会是个很好的借口。然后我在林间等你。”眼神赤诚,“我会保护弥幽,克劳德会保护你。所以,你知道了?”

舜沉默地抓住他的手,他们只是静静地呼吸了一会儿,然后舜说:“我会找出瘟疫的原因的。”哪怕九死一生。“至高神在上,我会回来。所以你们要平安。”

 

难民进城的时候整座京城都在喧嚣。这场瘟疫源于水,依水而生的植物也变得无法食用,牲口也大批地死去,于是逐渐贫穷的家庭面黄肌瘦,粮价和水价都被一抬再抬,教廷这时候可有机会去维系仁慈的假面,他们派人端出粒粒可数的米汤,以神之名收买人心,难民们纷纷赞扬至高神的仁慈,再没了分辨是非的能力。

一片树叶藏在树叶堆里最难找到。舜在人群中沉默前行,他看着熙熙攘攘的民众步履维艰。他不敢去想尽远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也不敢再算教廷的意图。事实上,他已隐隐预料到了什么……脑中有某个模糊的轮廓。而现在,他需要放下天杀的教廷,他什么也不应该去想。

因为他即将面对的是瘟疫之源,毁灭之初。

 

 

尽远是出乎意料地喜欢龙的。

精灵与龙互相逐杀的故事读多了,舜就觉得格外新鲜了,小黑龙对于精灵的接近没有任何抵触,后来舜才知道,寒族是因一对儿神似龙的眸子才被视为异类的。舜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带尽远去龙厩的时候小黑龙正想出去遛弯儿,蝠翼扇弄出的气旋糊了舜满脸的稻草,尽远噗嗤笑了一声,舜愣了愣,再看小黑龙乖溜溜地坐下摇尾巴,没半点调皮的样子,又愣了愣。

“它应该是龙王的。”尽远顺着黑得发亮的鬃发,“龙以黑为贵,颜色越深血统越纯,这是只纯纯的龙王,从哪里找到的?”

“神使大人在外头儿捡到的。”舜拿出云轩教自己的那套说辞,对异族那可不是什么大祭司了,要叫神使才有用。

“……那还真是巧。”

“你也算是么?”舜恍然大悟。

“……教堂里的阿嬷去世了。”尽远想了想,“我没地方去,正好遇到了神使大人。他说他去找神谕,遇到我是缘分,让我来保护一个很厉害的人。”

“……然后你就来了?”那时还显得年幼的舜难以置信。

“我没什么地方去。”尽远简简单单道。舜有些失落,尽远看了看他,忽然又道:“其实我有点好奇,能被神使大人说是‘很厉害’的,究竟是怎样的人。”

“那是在说我么?”

“……是的。”尽远眯眼笑起来,“当然是了,小殿下。”

 

总显得挺拔的背影站在走廊尽头,烛火幽幽,他用眼神催促自己快走。

舜听到兵甲碰撞的声音,有人追着本不存在的“闯入者”踏上悬梯,他还不习惯脑后少去的重量,怀揣着剑锋,犹豫,又犹豫。

尽远突然抬起手腕,他仰着脸,裸露着苍白的颈子,与舜极为相似的刀刃干干净净地削去脑后长发,翠绿一点点化作冰晶碎开,半点痕迹不留。那个眼神——他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又像是在劝诫着、引导着什么。

舜愕然,继而急切地想开口,尽远却兀自披上了斗篷,显露出与舜一模一样的剑穗——从破损的窗口一跃而出。

一场自导自演的追逐。

 

但从未有人告诉过他,尽远会剪掉自己的头发。

为了他。

 

 

“你们的长发代表对祖先与神的尊重?”舜泡在温泉里,看着精灵在池子的另一端往脑袋上撩水。

“难道你们的长发不是么?”舜奇怪道。他本以为一切对神有所憧憬的种族,都会因为这个缘由蓄起长发,正如他们举行极为相似的祭祀仪式一样。

“……不会,精灵的长发表示对伴侣的忠诚。”尽远浅埋着下颌,“只有在与他人结为伴侣的时候,我们才会剪自己的头发。”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精灵对爱情如此在意……”舜隐隐有种违和感,这个行为一丝不苟的侍卫往往令他难以将印象牵扯到情爱相关上。

“我被当做人类养大,你大可不必在意。”尽远隔着水雾耸耸肩。

“……”舜隐晦地看他,“你有想过……伴侣的事吗?”

“也许吧。”尽远隔着水雾,朦胧地笑。

 

 

留着不好打理的长发,一年又一年,多少有些想离那人近些的心思。

如今舜以短发示了人,那作为自己的替身,也需得留着短发才对。

好像没什么不对,但隐隐约约的,那日的水雾又像是腾起来了。他隔着一段距离去望尽远的眼睛,读出一段决绝。

他像是早有准备。

 

05

若说东楻是一串饱满的麦穗,那罗伊特绝对是边角处最不起眼的干瘪穗粒,靠着边境商人流通才略微富裕起的小城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也绝对是可有可无。没有人知道炼金者为什么将矛头指向这里……但毫无疑问,瘟疫爆发后,这里早已成了一座死城。

干涸而死是多么狰狞的死法。舜无法带上尽远或者弥幽走,无非因为,皇宫有纯净安全的水源,而外界不可能有。茂密的翠叶早已占据了河道,明明是十一月寒冬,这些诡异又无处不在的绿潮却完全没有退却的意思,枝桠在半空结成蛛网,克劳德深黑的鳞甲在碧绿中格格不入,但这整座森林都被阴影所吞并——这些树杈已将天空遮了个半死,近乎暗无天日。

越靠近罗伊特的地方植物越茂盛,这表示这些土地在瘟疫爆发的一开始就已被人类抛弃,每走一步都有大群的飞虫从草丛内飞出,疲惫的黑龙无暇驱赶,却没想到这些飞虫一路越来越大,从指甲盖的大小逐渐变为拳头,神似蜜蜂的形体让人毛骨悚然。

传说至高神在创造植株时有了自己的私心,神切断自己的长发固定在大陆的东方,这逐渐生长为坚不可摧的庞大根系,楻内的一切植株都从那里汲取养分,假使遇到旱灾,这些根系就会浮出地面,带来清澈的地下水……这些传闻来源自楻历1098年的那场大旱,在所有植物与牲口都濒死的时候,确确实实有地下水流冒出来,后来有顽固的学者解释说是地面凹陷,但更多的教徒为之疯狂。

舜在听闻这点后曾问过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神使,这是真的吗?云轩似笑非笑地说:“我们都没有见过神,但是我们都知道神存在。我们都没有见到过那些根系,但是……”但是你就能说那不存在了吗?

罗伊特的城门已被藤蔓穿透,墙皮大片剥落。这片土地在近三年的瘟疫侵蚀下回归原始,树木重归茂密,再无拘束。这场瘟疫只针对人,简直像是……

快要入夜了,舜靠在克劳德的身上,忽然一个寒颤。

 

繁星升起时,他看到城内的篝火,此时此刻能在这里燃起篝火的只有一个人。他攀上克劳德的脖颈,低声对他忠诚的伙伴说:“过去吧。”

 

整座城都被植物所占据。地面皲裂,房屋面目全非,砖石碎瓦洒落满地,夜色正浓时,缥缈月光笼罩着这座已了无生机却又生机勃勃的城池,一切阴影都像无形的墓碑。

简直像是……

 

一场针对人类的审判。

 

“速度还可以。京城那边怎么样了?”云轩用树杈拨弄着噼啪作响的炭火。

“粉饰太平。”舜靠在龙鳞上滑坐在地。

“不废话了,给你两个小时休息,今晚天晴,我们要往深处走。”神使干净利落地将树杈丢进火堆里,火星蹦跶几下,“这几天星象太奇怪了,只有今晚是风平浪静的。”

 

——“我在罗伊特城前读到了新的神谕。”

——“这里也许有一棵树,我想……一棵由神亲手种下的树。”

 

“那棵树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应该还记得那个传说……神将自己的断发埋在东楻,所以这里才会植被茂密。”云轩眯起眼,“因此他们叫这里‘神赐之地’……但其实,这片土地并不一定是神赐予人类的。”

“您是说?”舜的脊背开始一阵阵地发凉。多少年了,人类仰仗自己的智慧一统四方,他们排斥异族,并且对同类兵戎相向,这些违背道德的、自相残杀的古怪行为早就被异族所唾弃……教廷打着神的名义搜刮民脂民膏,无形之中的种族歧视让越来越多的异族躲入深山,从欲念中升腾而起的污浊气息不知不觉中已统领了这片土地,而罪魁祸首还悲哀又可恨地、无限絮絮着——“神会指引我们找到正确的方向。”

人类也不过是恃宠而骄,他们自认为是神的宠儿,所以他们可以无序,可以仰仗无序。

但神从未言语。

“炼金术的出发点还是可以理解的,他们想要促进社会的发展,但有一点大错特错。”

“任何生物都没有权利与资格逆天而行,这不是神罚,他们只不过是触怒了这片土地最原始的居民……”

“尽远是否有同你讲过精灵族的信仰?他们向来是树葬,树上树下,有着你难以想象的……”

“够了,冕下。”舜开口,嗓音沙哑,“我已经休息够了。”

“如果要去,就现在动身吧。”

云轩借着火光凝视他片刻。

“好孩子。”他轻声说,“你们都是好样的。”

 

 

瘟疫刚刚爆发的时候,舜也才十六岁前后,弥幽在刚刚能留起长发的年纪失去了她的母亲,失去了平稳生长的环境,谁都在惴惴不安,舜每天都在担心,却也只能担心,他无数次看着衰老的父皇在夕阳西下时遥望王城的钟塔——舜的母亲正葬在塔下。父亲的身影不再伟岸,那不是一片天了,于是舜看着阴沉的天空,忘记了呼吸。

他才刚同自己的侍卫表明心意,就再没心情谈情说爱,他逼着自己脱胎换骨。

那一夜他从噩梦中醒来,满身大汗,踉跄着走到门口想找找谁,就在他面对门板时,那一头有人敲了门。瘟疫后的第一个冬天,天气冷得吓人,但在人们发现雪水是安全的之后,冬天就再次有了自己独一无二的倦怠意味。风从窗缝、地板缝里细细密密地钻出来,抓着你的脚面,尽远抱着棉被站在门口,眉目展现出成熟后的润泽,他歪着脑袋注视舜的疲惫不堪,两人沉默不语地在床榻上躺下。

舜那时很不安,他的手心全是汗。他不知道梦到死去的母亲在哭是不是预示了什么,只是他希望那不是。尽远很安静很安静地看着他,两人面对面,漂亮的脑袋瓜陷在软绵绵的枕头里,忽然,尽远伸出总是有些发凉的手掌,捂住他的眼睛。

“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我小时候的事?”他的嗓音温温和和的,听着总是很舒服。

舜轻轻摇头。

“我们住在教堂里,阿嬷是个很善良的人,她无儿无女,所以她收养了很多的孩子。那间教堂不大,在正对着南面的墙上,有一大片彩色琉璃,每天清晨的时候,阳光会穿过那面琉璃,在地上投射出各种颜色的痕迹。晚饭之后,没有人想着跑出去玩,因为阿嬷说,夜晚是神所规定的休息的时间。这种时候我们会团团围坐在地毯上,她将书籍摊开在膝头,给我们一字一顿地念故事听。”

这个声音真的很安静,像是正在退潮的海水。不带任何恶意地、轻柔地抚摸过你的脚背。

“寒族被驱逐的时候,我已经不太小了,所以我还记得很多事。原本寒族的人数就不是很多,那条路很艰难,像是总也走不到头。于是我们往路上的村庄去,每经过一个村庄就有人留下。我父亲去世得比较早,他死于与恶龙的战斗,而我母亲一直是个果断的人,她将我留在那个教堂,然后独自一人去了远方。”

说到这里,尽远沉默了一下。舜也没了些凌乱心思,尽远的掌心有薄薄一层茧子,但是握起来总是很舒服的。

“我大概知道她去了哪里……她也许是去寻找‘龙巢’了。”尽远轻声道,舜一惊——龙巢?传说中龙族栖息之地……但是没有人找到过那里,再从那里出来过。“那是寒族人一直有的信仰,我们并不厌恶龙类,甚至对它们有一只与生俱来的亲切感……所以我并不意外她会去,也不意外她没有回来。”

当你有一点难过的时候,察觉到你身边有一个更加难过的人,你就会感觉好像没那么难过、还会想去安慰那个人了。就如同温度高的物体总会向温度低的物体传热一样,温暖的心情是会彼此传递的。

“但是我的生活依然算得上快乐。其实没有多少人把我当做异类,你看,头发放下来的时候,耳尖也没什么明显的。我度过了一段算是有信仰的日子,直到阿嬷去世,我才渐渐发现,有些人口中的信仰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像是教皇。”舜插嘴道。这个腐朽的老人多么像一只邪恶的癞蛤蟆瘫在座位上。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对那种眼神就有明显的触感。他的母亲是位虔诚的教徒,他的床头故事一向是些神话,而就在他母亲去世前不久,那个优雅又高贵的女人就跟他讲:“神要来带走我了。”她走得那么安详,真的能让人相信,她只是被神接走了而已。

见过了真正有信仰的人,就像是见过了气势磅礴的大海、见过了翱翔天宇的鹰,再去看那些猥琐龌龊,也不过是俯视一洼泥水、怜悯一只土鸡。

“……的确。我十分茫然,就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神使大人——云轩冕下。他跟我说,有一个人我可以放心追随,而我绝对不会后悔。”这个时候,尽远将手移开了,舜看到他嘴角带笑。尽远的话不多,眼神又意外的刁,他口中的赞词很少。因此听惯了阿谀奉承的舜,那一刻竟觉得面颊有些发烫。

“我那时候也会担心。担心你究竟是不是那个人。但是后来我见到你,我从那时起就知道你是被神选中的人——”

“你被笼罩在光华下,像是有人在你身后吹响凯旋的号角。”

他以一种平静的、带着期许的、近乎虔诚的声线这样道。舜忍不住将他抱在怀里,这个成长中的少年,正恢复他应有的志气磅礴。

“我不会让你失望。”他在尽远耳边道,“绝对不会。”

尽远轻笑一声:“我知道你不会的。你是梦到了什么吗?状态很差。”

“为什么你总能知道我什么时候需要你?”舜奇怪道,“我甚至都没有开门,你就来了……”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我原本只是怕你冷。”尽远是抱着棉被来的。舜轻轻蹭他的面颊,尽远放任了这个晚安吻,他又点了点舜的眉心。

“睡吧。”

 

 

有的时候舜也说不清,自己究竟相不相信神的存在,当神已经成为世界构架的一部分之后,你就很难不去相信了。

更多些的时候,他似乎只是出于习惯性地那么说出口,他不像是个信者,但他的信仰只不过模棱两可,并不是不存在。若说什么让他确认神的存在,那必须是尽远。

所以他没有时间耽搁在路上了,他必须确认自己最重要的两个人平安无事,计划任何一环都有可能出现偏差……尽远有没有受伤?

只是这一切在他见到那棵树时,统统化作了神的“虚无”。

-TBC-

被敏感词气死。

先分段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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