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游银河下走大荒
十二楼听谁将故事弹唱”
——星尘《万神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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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衣

*西北送弓,发发的点文   

*非常短小的摸鱼,没什么cp感【挠头】不知所言不知所言

 

格洛莉娅从小到大常吃两种药,一种黑不溜秋苦得不加掩饰,一种五颜六色裹着靓丽糖衣,药片躺在白皙稚嫩的掌心里,她总要选择先吃一种。

 

 

瑞亚心里一直有个姑娘,很难不去想她们在一起的那么多个日夜,她忙得厉害,回归家族后难有闲暇,接了任务又精神紧绷,等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跟她的小太阳见面了。她开始回忆的时候已是深夜,特纳领的风雪最是张牙舞爪,艾格尼萨很合东楻的一句词:高处不胜寒,夜灯亮得摇摇欲坠,她倚靠在书房的躺椅上随手往壁炉里加一把柴,火星险燎上她的指尖,瑞亚·特纳放任自己沉进火焰散发的热度里,情不自禁想到小太阳一样的姑娘。

在瑞亚目前为止并不漫长的人生里横亘了些许难以忘怀的疮疤,她骨子里浸渍着北地的风雪,还小的时候被迫成长。她孤身一人闯去异国他乡,抹掉自己的身份与回忆学会战斗与背负,格洛莉娅很突兀地出现在她的人生里,就像一抹拨开云雾的阳光,格洛莉娅最会笑,嘴角一勾杏眼一弯,整个人在弗尔萨瑞斯炽热的阳光下闪闪发亮,还是个少女的瑞亚觉得被什么东西刺痛了。

她说:“这是我的卡罗工坊呀!”语气骄傲又张扬,她拉着她的手跑过岩城的一些街巷,是真真正正无忧无虑的少女模样,起先瑞亚觉得她那么柔软易碎,像玻璃盆景里的雕花,她骨子里的霜寒会将这宝贝的花苞冻坏的——后来她见识了什么叫神乎其技,看见这个时常咳嗽每天都要吃药的小姑娘通宵达旦地画图纸做设计,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她的卡罗工坊”,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说她是小天才,都低下头叫她一句大小姐。

小姑娘爱笑,左边生着不易察觉的小虎牙,一双金棕色的眼眸里融化了一汪阳光,稍稍接近便能感到恰到好处的温度,格洛莉娅会叫她瑞亚,也叫瑞亚姐姐,闹脾气的时候还叫过她大骗子,但瑞亚知道,她从来没真正跟自己动过气。谁会不喜欢格洛莉娅呢,就连好像活在世界外的埃蒙也会为了她多带几块自己根本不在乎的沙华宝石。她是真正的小少女,是卡罗唯一的当家人,人们敬她爱她。瑞亚也敬她爱她。

后来瑞亚前往极北之地试炼,格洛莉娅为她送行,小姑娘郑重其事地塞过来一把精心打造的巨弓,她们靠着彼此缩在卡罗的天台上喝果汁——两个总归还是没成年,瑞亚倒不介意,却是怎么也不肯让格洛莉娅沾酒了。格洛莉娅孩子气地跟她碰杯,说我敬你!她们都知道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彼此了,但没有人说煽情的话。

瑞亚提醒她吃药,格洛莉娅瘪瘪嘴掏出药盒来,看着躺在掌心里的药片,格洛莉娅突然说嗳你知道吗,我从小一直吃两种药,一种有糖衣一种没有……瑞亚看着她把药片咽下去,倒了杯白开水递给她,格洛莉娅鼓着腮帮子,有点像只仓鼠。

“我喜欢先吃没有糖衣的那种。”格洛莉娅把水咽下去,吐了吐舌头。

瑞亚很捧场地问她为什么。

“小孩子也懂先苦后甜呀!”格洛莉娅语气欢快道,“但是糖衣里面也是一样苦的药嘛。”

瑞亚怔了一下,微笑着揉揉她的脑袋,她说我现在也不是小孩子啦——瑞亚点头。小姑娘开导自己呢。于是瑞亚凑过去,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瑞亚只身返乡,鲜红的战袍在冰天雪地里耀目得像火花,她熬过无数场风暴冰雹,曾经被堵死在冰窟里啃了五天的干粮,有几次命悬一线,她想起父亲与家乡,想起还在等她的姑娘,于是她杀死野兽劈开冰幕,一步一步地走进雪原深处,又一步一步地走出来。

 

有剑走偏锋追求力量的人推崇苦痛,他们拒绝甜蜜与鲜花,认为阳光若不烧灼便没有意义,对此,瑞亚·特纳从来只是一笑了之。他们又说卡罗工坊的少当家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说这样的小姑娘能承担得起什么?她仍然一笑了之。

 

 

先吃哪一种?先吃没有糖衣的这种。格洛莉娅简简单单地陈述这个事实。

糖衣又不是奖励,总是要苦的,人家都喜欢吃裹着糖衣的药,因为错以为那是甜的。

她冲瑞亚眨眨眼,倔强又骄傲地说,我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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