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游银河下走大荒
十二楼听谁将故事弹唱”
——星尘《万神纪》

🚫🦐🚫ai🚫原神🚫

Gasoline

*伪底特律pa,十分ooc全是私设,慎入

*题目是BGM

*胡乱写写,就一摸鱼

 

舜说:“那就从喜欢晴天开始吧。”

 

 

早上尽远拉开窗帘的时候发现雨还没停,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复古式的檐角淅淅沥沥地往下滴,遥遥望见院里舜最喜欢的那枝白玫瑰叫雨水打得无精打采,他瞥一眼身后那人正带着单片眼镜端端正正地摆着刀叉,额边的led灯有一瞬转为明黄,随即光芒暗下去,他也很规矩地收整好绸子料的金贵窗帘站到舜的背后去,还是什么都没说。

舜头也不抬地观察着银餐具上的小片锈痕道:“花儿总是风吹雨打过才有韵味的,我不会伤心。”他敲打银制刀叉,金属发出略有些沉闷的声响,“你不必护得那么严严实实。”

尽远有一瞬间的愕然,舜有些好笑地看着那个体现对方心情的小圆环变黄了几秒钟又转为蓝色,舜冲他微笑,很暖的那种,尽远有些不明所以地睁大眼睛别过脑袋。

尽远总是不明白舜为什么能猜出这么多。他解读的舜永远是感性的,什么事都要比较才能体现出一点,他搜索过词条,他们都管舜叫浪漫主义,这个浪漫主义写得出谁也比不上的故事,很多人都不知道舜·欧德文还有个大得吓人的房子和一份让人尖叫的遗产,他们都看到他的才华横溢,他们都能解读舜的情感。

尽远闲暇的时候想过。真是很有意思,受舜的影响,他竟然开始用“想”这个词了。他心不在焉地站在舜身后看着他解决自己的晚餐,额边黄色的led灯转啊转。舜是无可替代的,尽远如此笃定,无论从什么层面的数据剖析,舜·欧德文都是金字塔顶尖尖上的那个。因为这个人掌握了人类的感性。

情感在尽远·斯诺克的理解范围内是最飘忽不定的存在。人们管它叫力量,叫它宝藏,很多时候又憎恨它,说它胡闹。他以前读社会学的书,又读一些心理学——他用阅读来度过一些闲暇时间而非待机,他对人的矛盾性深谙于心,但他仍然会因此感到惊讶和茫然。人类是什么?他去搜索,答案稀奇古怪,他又都觉得不对。在他的本能里有一种意识让他去理解舜,他总是尝试理解,但又觉得是舜过于与众不同且不可替代了。

舜是与众不同与不可替代的,但即使是他估计也无法解释尽远软体不稳定那刻的微妙感觉。尽远想,那是不是人造多巴胺?舜曾经在作品里把这种情感比喻成粉色棉花糖。

尽远又看一眼窗外,这次他平静道:“舜,你喜欢的那枝玫瑰折了。”

 

隔天那枝白玫瑰出现在餐桌上,舜在尽远弯腰整理餐具的时候抚摸他的下颌,将这枝白玫瑰插进尽远胸口的口袋,尽远有些茫然地看他,舜笑道我一直觉得它最像你。

尽远说,这是你最喜欢的那枝玫瑰。

舜说所以一开始就是要给你的。然后舜坐在座位上仰起脸很轻很轻地亲吻了他的下颌,尽远一怔,语气平静道:“情感是人类的激素作用,意识来源于人脑,仿生人拥有情感模拟系统,可我并没有激活这个系统,也就不会有一系列的反应。”

舜说唉。舜很无奈地叹气,又忍不住地笑。

他说什么呀尽远,你这不是在跟我解释吗。“……什么?”舜笑着摇头说没什么。“来日方长,尽远。”

 

尽远·斯诺克一直试图理解他名义上的主人舜·欧德文的思想,但他几乎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有时候他会想也许自己并不是最适合舜的家政型仿生人,然后在他的软体不稳定之前找一点事情做。他无法解释那种带有些微酸涩与沮丧的情感是什么。那很煎熬,又十分耐人寻味,好像有什么禁锢要在那里碎掉了一样。

 

“我无法解释。感情是激素的产物,舜。卡罗集合现今最先进的仿生人技术制造了我。虚拟泪腺,人造激素,尽是些累赘的设计,但我仍然无法……”尽远开始语无伦次。屋外暴雨倾盆,舜欧德文的双手按在他的身侧,尽远能分析出他正陷在床垫里,他周围满是柔软的丝织品与棉绒填充物,还带一点他早上刚刚喷上的玫瑰香精的气息。室温16摄氏度,他的供热系统没有故障,塑胶皮肤层却烫得疑似故障。他感觉身体里的钛像是在沸腾。他开始怀疑他的系统出错。

“但我仍然无法……”

仍然无法什么?尽远觉得自己那么了解人类,他能分析出所有人的动机,他对爱的解释是激素作用、责任心捆绑外加一些性//意识,他甚至可以当自己是上帝视角了,只要他睁开双眼就没什么看不到的。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他看不到他自己。他看到那么多,其实一直都只是一个人类罢了。

这个人类很奇怪,他会在午夜时分披着睡袍偷偷溜进院子里看月光下的白玫瑰,尽远发现之后就跟他分析说底特律的光污染多么严重啊,那不过是你自以为的自然光。

舜却笑起来,说这是什么的光不重要,你不觉得这很美好吗?我是说,至少这让我有能见到月光的错觉吧。

这个人类喜欢握手。很多人类都习惯肢体接触,尽远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舜握他的手,是仔仔细细地握,必须十根手指一根一根地扣起来。人类是有脉搏的,跟仿生人不一样,尽远的体温都是假的,系统限制它保持在一个合适的范围内。那一刻尽远觉得自己的手心多么凉啊,舜的手掌靠在里面像是火球一样。

人类。

系统报错。超载……超载……超载……太有趣了,尽远想,他大概会成为第一个因为机体过热而报废的仿生人了。不知道卡罗再造一个要花费多少。天啊,他现在甚至都有幽默感了。

舜将他罩在身下,床头开了一盏小夜灯,正照进舜纯黑的眸子里,亮得跟什么一样。舜的呼吸不稳定,他的胸口起伏,长发就落在尽远的面颊上,尽远想说不,他又不知要如何拒绝。

他想,酒精就跟恶魔一样。

尽远看过舜的小说。舜在小说里写仿生人,他写仿生人的面容与形体的确是能设计出的完美模样,但他们的灵气又是那么动人啊。尽远从来不明白什么所谓的“躯体吸引力”。舜扯掉他的纯黑背心,正在解他白衬衣的扣子。系统频繁地向尽远报错,一种软体即将爆炸的错觉,视觉系统濒临瘫痪,错误……错误……错误……那么热。从核心处翻出来,顺着神经线一路攀升。

这时候舜突然停下。

他还带一些醉意地去抚摸尽远的脸颊,然后他说你不要哭。哭?尽远更加茫然。他的意识恢复一些,舜在很认真地擦他的脸。尽远说不是的。他的声音系统运转良好,此刻却不受控制地声线颤抖。
“不是的,舜。这只是98.2%的水与1.8%无机盐的混合物。人类的哭,流出的是眼泪。眼泪就是眼泪……”尽远有些发颤地说。他额边的led灯保持鲜红,舜与他对视,然后舜说,尽远,你最不理解的其实是你自己呀。

什么?尽远没明白,而舜的下一个吻落在最敏感的颈间,他瞪大双眼说我不是性//爱仿生人,我没有激活这方面的系统……舜说,不你一直误会。“性//爱也可以不是为了快感,尽远。”

“而你从来都不只是一台机器。”

 

 

舜把几乎枯萎完全的白玫瑰插在床头的花瓶里。早过了平时起床的时间,录音机开始播报晨间新闻,背景音是蓝色多瑙河,结束待机状态的尽远很乖地缩在被子里看天花板。舜的声音有一点哑,他说尽远,你还好吗?

“我没事。我的系统可能是出错了。”尽远很平静地回答他,额边的led灯变为黄色。他在沉思。“我开始想你所谓‘日常闲聊’背后的意义,我觉得你一直在暗示我什么。但我的逻辑系统无法分析。”

舜说你没发现呀。

“你说你是机器。你总是这样,尽远。但不是的,你讨厌雨天,下雨的时候你不会去看天空。你说我过于关注一枝玫瑰是不合理的事情,但你在替我关注它。你没有发现,尽远。你认为人造激素与虚拟泪腺是虚伪的,你发现没有?它们的作用都差不多。百分之九十八的水与无机盐跟人类的眼泪不一样,你在区分情感。你那么在意情感!”舜心平气和地坐在床边分析,他微笑起来。

“三年前我问你要不要取掉led,你给我的回答是你的功能设定里表情并不是很丰富,你说led留着方便一些。你看,其实你一直都想让我去理解你的情感,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很小的时候梦到一颗会说话的星星,它就在我的头顶,后来它落下去,跟我说自己不过是宇宙里的尘埃。我问它你叫什么呀,它说它叫尽远。我设计了你,尽远。”

“我一直觉得在某个地方,通过某种途径,你就是从我的梦里跑到现实里来了。我写得第一篇故事叫‘惊鸿’,那个故事写了你,也是写给你的。你总能读懂我的故事,尽远。”

“但你为什么不去读一读你自己呢?你其实从来都不需要理解我。”

 

尽远长叹一口气说,爱情,是爱情。

是人造多巴胺吗?是虚伪的欢愉吗?就像是红冰注射给人带来的危险快//感一样。好像都不是的。是潜在意识,是跃动的火星,好像有红色的禁锢笼罩他、又在那一刻被完全粉碎了。是白玫瑰,是被风吹过的花儿。是一种独立意识。是那么倔强地冒出来的感性觉悟。

舜在《惊鸿》里写,没有虚拟感情这种玩意儿啊,感情的具现方式只有一种——他们称之为“拥有”。

尽远一言不发地看着舜,翡翠色的眸子里却有什么在亮,他就像舜常常做的那样近乎虔诚地捧起舜的下巴轻轻亲吻。自主意识。报错,报错,超载。运转。他亲吻了舜。尽远·斯诺克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主动亲吻了舜·欧德文。

然后舜把他揽进怀里,眼泪就顺着他的脖子滑进衣领里。

 

尽远再拉开窗帘的时候天已透亮,半点雨水和阴霾都找不到了。












太困了。好多想表达的没表达出来,姑且这个样子吧先。主旨大概是尽远一直认为自己不理解人类感情,但其实在不知不觉中他早就拥有这种感情了。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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