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远.ABO.《三舜尽此生》 31
*Alpha舜XBeta尽远。现代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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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远不是不会做梦。
他的梦要轻很多，棉花一样，他会梦到自己的学校，梦到同学。但是很少会出现某个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他这里是假的，因此他也知道，自己也不过是因为那一点点多余的注意，而略微地、有一点点的喜欢他。
今早他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男性Beta的身体不像Omega一样习惯被卡结，但腰腹部的酸痛已经减轻许多，身旁空的，他盯了一阵枕头，肯定之前有人睡过。
他好像在浴室睡过去后就没有什么印象了，茫然地盯着窗户看了一阵，他问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呢，突然有个声音钻出来——
【“又有什么意义？”】
尽远在国外的时候认识了一个被严重虐待的Omega女性，皮肤白皙，瘦得吓人，手背上透着血管，后来仔细一看才发现不只是血管，还有伤疤。
疤痕在她的小腿处也有，她解释说是被碎掉的啤酒瓶划的。因为没有很好地处理伤口，所以发炎后奄奄一息了好几天。
她一开始路都不能走，坐在轮椅上躲在屋内，尽远有个Beta学妹叫爱丽，那个Omega叫艾瑞沙，名字发音有些近，因此学妹总去找她套近乎，趁机旁敲侧击为什么不出去转转。
一开始艾瑞沙只是笑，笑得阴惨惨的，让人看了背后发凉。什么人跟她说话她都笑，但是很少有回应，尽远那时候在接触一个孩子，他指引那个孩子尝试去跟艾瑞沙说话。
第一次她没有笑，她哭了。
她对尽远说的第一句话是：“我被人卖了。”
然后尽远就听到一个可以用来吓小孩子的故事。那是他第一次接触到人口拐卖。就连听的过程也像是噩梦。他情不自禁地想起2000年的新闻，那样惨不忍睹的照片……而面前就有一个活人。
他听到后面，不敢想象在这个那么纤细的Omega身上，还有多少伤痕。怪不得她要坐轮椅……那根本就是地狱……
【“我呀……是毁掉了自己的孩子，才得以逃出来的哦？”】
那样的日子足足有一年。她本来有自己的人生规划，有自己的择偶标准，但随着使用禁药后的强制发情，一切毁于一旦。
后来混熟了，尽远才知道就连孩子也只是个意外，施暴者的目的不是这个，自然采取了措施。不然以Omega的体质，早该有了。但也许是出于什么传宗接代的本能？竟然令对方放松了警惕。艾瑞沙说自己是咬断了手腕上的绳子，从床上摔下去的。她给尽远看她手腕上的伤口。她爬到门口，有伤裂开了，拖了一地的血。那种痛尽远难以想象，只是觉得没拉窗帘的房间内冰冷彻骨。
可怜的人性与兴许残留的父爱让她得以躺进医院，事情自然暴露了。爱丽跟尽远说，如果她哭，虐待会变本加厉。尽远听着，浑身都凉了。
【“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做……又有什么意义？”】
爱丽毕业之后就跟艾瑞沙结婚了。临行前艾瑞沙终于站在了阳光下，衣摆的花边遮住裸露的伤口，她第一次对尽远发自内心地笑，然后两人一同走掉。
真正的感情有时也许始于肢体接触，但并不是只始于肢体接触。从那时起尽远就明白了些什么，他想，自己应该看开些。
他不是真的认为舜对自己没有感觉，不然舜怎么可能会因为冲动跟他做，又没有信息素。但他太清楚那样的感觉了，轻飘飘的爱慕薄如蝉翼，因为愧疚才让人产生幻觉——但谁又可以肯定他内心没有那样的希冀呢？人的奢望怎么可能停止呢？那样枯萎的植物，藏在没有阳光的屋内，还有一线生机吗？
他不知道。
已经做出的选择……就容不得他后悔。
但是尽远知道。他明明在意，那么在意。
每晚都会等到确认舜回家之后再熄灯睡觉，就是因为他担心。选择走廊尽头的房间，是他怕自己起得早声音会惊扰到舜。他跟舜许诺不会随便动屋里的东西，他了解Alpha的领地意识，因此不想让舜难堪。
这已经不是礼仪更不可能是什么习惯性体贴了。
从一开始他就跟自己说，是一点点喜欢。再一点点喜欢。
其实，他也许，还是有一点点喜欢。
尽远才发觉窗帘后透进来的光太亮了，看了眼床头的闹钟，惊得直接坐起来，现在腰身还能动，走几步应该就没事了，还好昨晚有好好清理。
急匆匆摸向床头柜，准备洗澡前习惯性把手机放在那里了，却猛然发觉位置不对。
舜动了自己的手机？
尽远手机的密码好死不死还是上学时设定的，舜的生日。
他沉默着解锁，有新短信，打开一看。
【尽远：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帮我请个假，谢谢。】
【界海：啊，好的，没太大问题吧？】
舜帮自己请了假？
尽远神情微妙。
舜……怎么会认识界海的？啊，那时让他看到锁屏的短信……尽远裹着被子沉思起来。
他其实因为要搬家所以请了下午的假，也不知道再请上午的界海会不会担心，他下床走了两步发现地毯上的痕迹表情一僵，回头却发现床单已经换了，就是不太整齐。
他突然有点想笑。
穿着原本准备的换洗衣服，想着昨天脱下来的回来之后再装箱吧，摸了摸后颈，以Beta的程度已经嗅不出信息素了，但如果微微按压还是能感受到。他打开床头旁的纸箱。
除味剂……除味剂呢？明明应该还剩下一瓶？
冥思苦想也不知道那一瓶究竟是如何不翼而飞，自己分明没有动过，那么就只可能是……舜？他……为什么拿那瓶除味剂？他也要用？不对……标记Beta后的Alpha自身信息素并不会受影响……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某个课本上也谈过的观点让尽远停下翻找的动作。
Alpha执着于他们的信息素。那是人格尊严的标准。大多Alpha拒绝使用除味剂……也拒绝自己的伴侣使用。因此Alpha在标记伴侣后会下意识的……
原本格外平静甚至低沉的心情突然激起涟漪。这是什么意思，把自己当成所有物？
他跟自己讲舜不是这个意思，也许他真的有理由急用……但更多的可能还是舜故意而为。
那毕竟是个Alpha。
瑞亚推开舜办公室大门的时候怀疑自己进错了地方。
东楻集团研发部顶楼办公室。
烟熏雾绕，让她怀疑某前辈是不是在这里，结果进门就看到舜站在落地窗前往下看，烟草味道挺淡，女士香烟。
“……格洛莉娅进实验室了，应该问题不大。”她心想舜的小秘书是不是又被他赶去做这做那了啊？这烟也是从小秘书那儿要来的？瑞亚记得舜不怎么抽烟，对身体不好，但并不是不会。以多年好友外加竞争对手的经验，她知道，舜多半是什么事儿不知道怎么做了。
“嗯。”舜点头。
“……所以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抽女士香烟？”
舜其实有想过向身边的好友求助，毕竟他在恋爱方面一无所知，只是觉得水到渠成，真的对尽远起了那么点感情却感觉整个人都不受控制，今早意外发现对方手机密码是自己生日的时候兴奋得像是上学时代得了满分。
但瑞亚也没什么恋爱经历，倒是拒绝别人的表白很有一套，这种事他又没办法跟妹妹跟云轩说。
突然他手一抖。
窗外走向大门的那个绿头发的身影——他贴近玻璃，甚至忘了手里的烟。
不是请假了吗？
-TBC-
尽远的所有回忆杀解锁。回去看看应该都知道了吧？
……还有一更完结。
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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