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远.ABO.《三舜尽此生》 28
*Alpha舜XBeta尽远。现代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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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分五裂的记忆因为主人的极力拼凑终于还原出了事件原貌。
那是舜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人权主义者的疯狂，那的确是绑架，却又不是绑架，因为并不是针对他。民间Beta组织，甚至算不上组织，绑架周围的孩子，以此为理由向政府谈条件。破烂的出租屋、阴冷的空气、瑟瑟发抖的孩子……灯泡悬在头顶摇摇欲坠，管家就在一条街外，他只要穿过那个巷子，但就是那个巷子……
成为了舜久远的噩梦。
也断送了舜与某人的过去，乃至未来。
舜的确是记得的，酒鬼打碎了酒瓶，酒水玻璃渣子撒了他一身，他捏紧那块最大最锋利的玻璃碎片不动声色，他感到手心有血流出来，但他没有动。后来疯子们终于踉踉跄跄地走开，屋内三四个孩子已经有人开始发烧。
舜用那块玻璃片一点一点地将手上的麻绳磨碎，每动一下都会牵扯到已经结痂的伤口，但是血量不大，他庆幸自己没有划破动脉，最终他是从窗户里爬出去的。
那自然已经不是原本的巷子，临近郊区。但他记得来时的路，疯狂者没有蒙住他的双眼。天是黑的，周围安静得像是整个世界都死掉了，他僵硬地在雪地里迈步，穿过一条又一条好像没有尽头的巷子，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雪地里留下的脚印一旦被发现就可顺藤摸瓜，掌心的血被雪花冻结，他忽而想到弥幽，再又想到尽远，想到爬山虎。
凌晨时分，他终于被出租车司机看到。
紧接着的记忆就是在火里烧，他醒来之后浑身的关节都疼，他毫无疑问发了高烧，而且连烧几天，那年流脑开始流行，他被接回家不敢送医院，家庭医生看了又看，好在流脑症状明显确认不是。
一开始她连自己在哪里是谁都记不起来，怔怔地想起父母想起云轩，然后才想起了弥幽，久远的记忆最先想起，越近了越不清楚，最后在两月前销声匿迹。
因此弥幽一说，他就知道周围人为什么瞒他了。经历了那种事，他担心弥幽担心得要死，几乎偏执地说要见弥幽，所有人都说弥幽在你外婆家，没受到影响，安全得很。
于是舜一直认为自己那段丢失的记忆是在外婆家。
那段日子舜精神恍惚，大病初愈怎么看都摇摇晃晃，门都没怎么出，云轩后来给他算一卦，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后来舜的人生一直顺顺利利，也许真的是那次把所有灾祸都提前了。
舜本以为这灾祸不过大病一场，却没想到，是连带丢了一整个人。
他想到尽远的沉默体贴欲言又止，最终定格在记忆中尽远的课本上，他一直没看过尽远写字，就以为课本上的字迹是尽远的。
但是——
尽远虽然与自己同岁，但是生日小，比自己晚一级……
那些课本，是？
“当然想上学……”
自己这样说了。那孩子想了想。
“我跟你一样大，我把每天的课本给你看吧？”
还以为同龄的孩子是母亲特意挑选的。才不是。那时候面无表情缺乏生气的孩子啊——骨子里怎么这么温柔到让人想哭呢。
这样的温柔，这样的绚烂。最终忘得一干二净。他甚至还怀疑过尽远。他怎么敢怀疑尽远？
“……后来尽远哥哥有来我学校附近看过我，就是治安不太好那几天。”
舜想起来电视里的恶性新闻。他反复担心的那几天，原来还是那个人在替自己履行做哥哥的职责啊。
“我觉得尽远哥哥一定很希望你想起他……”弥幽小声说。
怎么可能不希望。
他们的关系曾经好到那种程度，能为自己每天借来高年级课本的尽远啊——
舜突然想起那张运动会上的照片。
尽远说是照了所有纪录获得者，他明明那时候可以跟自己说……他真的想让自己不凭借外力想起来？他为什么不说呢？
宴会厅中央一阵喧闹，灰蓝短发的青年笑着咧嘴露出小虎牙，身旁的白发青年从侍者的餐盘里顺走饮品，递给对方一杯。
舜终于想起为什么觉得这两个人眼熟了。一个克洛诺家的大少爷——未来掌权者，一个路普家的小儿子——跟维拉家是表亲。
那么——
他顺着赛科尔的眼神转头，今天的格洛莉娅穿了件纯色礼服，头发盘起，正与人谈笑风生，哪里是什么机灵的小姑娘，连那张看着稚嫩的面庞也变得有几分深不可测。
舜本没有了继续留下来的念头，他想回去找尽远，在尽远搬走的前一晚，把一切都问清楚。但是他又实在在意尽远的学生时代，对了，尽远一直都在看着自己，而他的目光，却从未有移到过被遗忘的某人身上。
格洛莉娅率先察觉到视线，跟对面人若无其事说了几句转身走来，舜示意她去露台说。转头对弥幽比了个手势，让弥幽等等他。
“维拉小姐，你知道尽远要搬去哪里吗？”思想斗争一番，舜还是以这句话开头。
“嗯？也对啊，他也是该搬走了……不过他一般是搬完之后再通知。”格洛莉娅表现得并不惊讶，扭脸对舜一眨眼，“说起来，作为他的室友，舜总也不知道呀？”
今晚的格洛莉娅毫无疑问就不是电话里那个格洛莉娅了，像只机敏的猫藏起自己的利爪懒懒舔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往人脸上抓一把。
“……我刚刚才想起一些事。”舜心想，这件事按照尽远的性格应当是未曾与他人提过。
“嗯……跟尽远有关的？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他？”意料之外的单刀直入。少量的酒精让这位成年女性感觉敏锐。
“……维拉小姐，你又知道什么？”舜反问。他不得不拿起跟商人周旋的态度来了，今晚的格洛莉娅就是天生的商人，是名副其实的大小姐，不是自己室友的好友，不是伶俐的小姑娘。
“我知道你拒绝他了——”格洛莉娅慢慢转动杯中晶莹剔透的酒液，“其余的还是去问他本人吧……”
“高中的时候，他是不是认识我？”这个问题几乎是废话，但舜想确认一下。
格洛莉娅沉默了。
“舜总，你直接去问他不就行了？”她拒绝正面回答。
“他说不认识。”舜吸一口凉气，他想让格洛莉娅明白自己的意思，明白自己的心情……等等，这又是什么心情？
“……那说明很多事他不愿意告诉你。”这完全意料之中，格洛莉娅整理着自己发饰，“说真的，为什么不直接问他呢？他……”不会骗你，“很少骗人。”
“……知道了，打扰。”
又要怎么问？舜现在脑子里乱得很，他要问尽远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吗？尽远又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尽远希望自己想起来还是不希望？尽远他究竟是不是真的——
舜下定决心便不再多留，正想推门而出，格洛莉娅在身后迟疑道。
“认识的……他，认识你的。”
一直认识，不自觉注目，那点小小的心绪就是令人心酸的喜欢吧。
格洛莉娅很早之前就觉得尽远看似自由自在，实则早就被折了羽翼，但他又不在意被斩落的羽翼，也许是因为Beta普遍没什么羽翼吧。
为什么要这样呢，她想。尽远已经如此优秀了，但为什么偏偏因为这点原因止步呢？
她看着舜离去。
只希望这一次，真的没有人会受伤，也没有人会失望吧。
-TBC-
殿下回忆杀彻底结束。
在殿下看到KTV里那个Omega的时候有想起关于弥幽的一些事，那里提到了恶性新闻。
但总的来讲，事情对我们，对殿下而言，还是不完整。
毕竟缺少了一半呢。
发生了一些很气很气很气的事：）气死了：）
还是告诫大家喝酒要懂分寸：）
好想写文，作业好多。
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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