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夭夭的点文 @clear sky_秦夭 说好的18号写出来!虽然有点短……。
《烟》
赛科尔推开面前的筹码,咧嘴轻笑张狂,荷官动作娴熟,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声不绝于耳,再一次宣布结果后,赛科尔知道有人盯上他了。
他舔着唇角再度展露笑颜,他最拿手的便是这样的笑,毫无遮拦的狂傲,正能引来恨之入骨的暴徒,金币自他指尖弹开,在赌桌上旋转,金光闪烁,他起身大喊,今儿个爷高兴——
整层赌徒的视线都聚集到他身上。焦点,很好。
“这些开胃菜,平摊给大家——见·者·有·份!”
一字一顿,眼神晶亮,踏上赌桌,喊声雷动。此刻他就是全场的中心,是钱财顶礼膜拜的神明!
“好一个见者有份。”少女带了戏谑的声音传来,娇俏的面庞不施脂粉,她用全黑的圆润指甲捻起碎发,眸光充斥不亚于他的疯狂,“这位先生,可愿来赌一把!”
赛科尔笑而不语,手心暗暗出汗,他的任务是吸引注意,越热闹越好,事情闹得越大越好,但对面这人谁不认识,维拉家的大小姐,军火堆里全是群斯文败类,谈笑间血能漫过鞋底。
他在内心数秒,敌家的人蠢蠢欲动,他彬彬有礼地微笑着,猛然蹿起。
子弹横擦过他刚刚站立的位置,赌桌碎了一角,他颇有经验地护住少女,将头按置自己的胸膛,眼前一黑便滚至桌下,抬脚踹翻赌桌,挡住迎面而来的枪林弹雨。
“哟,好久不见。”女孩紧了紧礼服外的披肩,轻轻吹了声口哨,干净利落地将手提包大卸八块,露出黑漆漆的枪管,随手丢了支给赛科尔,自己握紧另一只靠着墙,“我说,这赌桌够结实啊?”
“里面可是钢板。”赛科尔懒懒一个哈欠,顺手接了枪检查子弹,有人在喊杀,但没人过来,“格洛莉娅小姐,你今天出面,是代表了你父亲的立场么?”
“这种卖命的活儿也就会找你干。”格洛莉娅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瞥见他面颊上的细小伤口,“这么严肃的话真不适合你呀。”
“唉哟您不回答我可为难啦。”赛科尔又笑着舔小虎牙,“别以为念着旧情我就能怎样啊!刚都救你一命了。”
“得了吧你。”格洛莉娅翻了个白眼,“你家那个事事周全的少爷应该也有在计划里列出我出现的情况吧?”
“但是他让我杀了你诶。”赛科尔无辜耸肩。
“别扯了,你每次撒谎的时候都会耸肩,但谁不知道你不喜欢装无辜。”格洛莉娅瞥他一眼。
赛科尔笑笑也不再说话,外面听着还要打一会儿,他身上还有旧伤,不想动弹,干脆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烟盒,摸了根烟,从一旁的尸体上搜出打火机,颇为惬意地呼了一口。
“来一根。”格洛莉娅抬手示意,赛科尔拿烟点火递烟动作行云流水,格洛莉娅叼着烟调侃他真是个职业小弟,赛科尔咬着烟头说那也是有个牛逼的老大,哪儿像外面那些炮灰。
“唉跟你说多少次了,抽烟嫁不出去啊。”格洛莉娅含糊道。
“……这话原句奉还给你!”赛科尔徒手捏了烟头,烫得一呲牙。
“看来你这几年过得不错,至少没缺胳膊少腿儿的。”格洛莉娅上上下下打量他。
“大小姐岂不是更不错,估计提婚的人都踩破门槛儿了吧?”赛科尔咂咂嘴。
“你娶媳妇儿可就真难了。”格洛莉娅冲他皱眉,赛科尔笑得更欢了。
“指不准哪天就死了,娶什么媳妇儿,临走了能捎句话的还不是兄弟。”
“……是嘛。”
没人再说话。
道上没人不知道格洛莉娅·维拉,但很少有人知道赛科尔·路普,他是被当做影子培养的人,淬了毒的暗刃,于是更没人知道这两个也曾有过天真烂漫的学生时代,还好巧不巧正是同桌。
义务教育的年纪两个人都无心谈恋爱,埋头苦学,也因此每次老师调位都对他们放心得不得了,连坐了近一年的同桌。
倒也不是真没有交集,格洛莉娅体育课从单杠上摔下来,赛科尔抱她去了医务室;赛科尔自行车链子掉了,小姑娘用自带的工具箱三下五除二修好了。
放着外国电影的自习室里,汗津津的小指曾有意无意勾在一起。
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久远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赛科尔走向白发少爷,格洛莉娅由管家披上外套。
视线交汇随即自然而然地移开,不留痕迹。
格洛莉娅知道赛科尔死讯的时候正在偷偷抽烟,赛科尔抽过的那个牌子。管家面无表情地汇报,她手抖,抖了自己一身烟灰。
那天窗外在下雨,打得像是老天爷开了水龙头,辨不出雨滴雨丝,那是雨幕。
管家说,那是游轮上的爆炸,他留下来,因为自己不会游泳。
格洛莉娅就问谁活下来了,赛科尔不可能做无所谓的牺牲,他只可能一命换一命。
管家不说话,她就说她要去葬礼,她把烟头按在桌子上,上面还铺着今早的报纸,火星一点一点蔓延开来,裹着她漆黑的指甲,管家出了一身冷汗。
后来她在葬礼上看到挂着手臂失魂落魄的克洛诺家少爷,她就知道了,她看着骨灰盒下葬,其实里面只装了他留下的一块手表,船沉之后怎么捞,渣都没剩。
有一年她过生日,所有人都给她送礼物,赛科尔故作惊讶然后摸遍浑身上下只有半盒烟,厚着脸皮递过去,格洛莉娅自然而然地问他生日哪一天,他一愣说自己没有生日。
当时气氛很尴尬,他们都还没学会察言观色,青涩得让人想掉眼泪,然后赛科尔说自己有一个很重要的朋友,他的生日就是自己的生日。
于是那一天格洛莉娅送他一块手表,人都说给男性送礼物送手表啊,走字儿,一切都顺顺利利的。
格洛莉娅也是那一年开始学抽烟,一开始被呛出眼泪。
只是她从没看过赛科尔戴那块手表。
高中毕业之后,她就再没看见过赛科尔了。
她听管家说那块手表被赛科尔放在抽屉的最里面,他什么都没有,只剩下它了。
滂沱大雨中她远远地看着送葬的人离去,看着白发的背影跪在墓碑前沉默不言,后来他们都走了,她还只是远远地看着。
远远地看着。
浑身湿透的青年突然出现在两人身旁,管家下意识摸枪,她拦住管家,问怎么了。
大少爷的刘海被打湿黏在脸上,盖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
他说,他应该想见你,赛科尔应该想见你。
然后他转身离去,格洛莉娅动都没动。
她想起一年前在赌场遇到赛科尔时他说的话,她一直在抽烟,她不想嫁出去啊,但赛科尔也真是一语成谶,不知道哪天就死了,这句话就是你留给兄弟的吗?
但她没有去。
格洛莉娅沉默着,在萧瑟秋雨中点燃一支烟,用冻得僵硬的手护着,剧烈地咳嗽起来,再一次,像是第一次抽烟那样,呛出了眼泪。
许久,管家听到了一声呜咽。
仅仅只有一声,混在雨声里,几乎谁也认不出来。格洛莉娅直起身来,面无表情。
她最后看了一眼墓碑的方向,转身离去。
从那之后格洛莉娅·维拉小姐像是变了一个人,什么都改了,有以前的朋友问她怎么不抽烟了,她一脸诧异地问,她什么时候学过抽烟吗?
fin.
好像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写BG同人??
夭夭的点梗:
“这就是世界结束的方式,并非一声巨响,而是一阵呜咽——托马斯·艾略特”
……感觉我写得好牵强哦???
【一脸悲痛地抹了把脸】
取名废。
还是回去写舜远吧,毁得这么厉害……轻喷啊,轻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