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竹.《唯物主义恋爱观》
*现代架空学pa。系列第一篇，还有后续。
*私设成堆，角色我流，不是很短。
*BGM是都懂的《打上花火》
《唯物主义恋爱观》
00
“要经过重复试验，确认你的激素分泌、心率、血压异常，才能断定你恋爱了。”
01
“你学生证呢？”
秋高气爽，开学三天，虚淮挂着学生会的风纪袖章，忍着热尽职尽责地拦下某将校服穿得痞里痞气的老朋友，亮了亮手中的违规记录本，脸上写着大公无私。
“带了。”
风息的闹钟罢工，一阵手忙脚乱后跑来学校，头发来不及梳，视觉效果如头顶鸡窝，他颇为不耐地扯扯自己的校服——学生证本应用别针别在胸口的。
虚淮看一眼他空无一物的胸口，低头要写风息。高一新生刚开学，学生处查得严，班主任一个个擦亮眼等着抓谁开刀，这时候扣了分，注定小半个月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中。风息暗啧一声，开学三天加七天军训，他已经够看不惯本班班主任了，不由伸手拦他——
“我真戴了，出门前看了，可能是掉路上了。”
虚淮拍开他的手，稍稍抬了抬眼，似乎是在衡量他话语的可信性。
“认识这么久了，通融通融。”风息压低了声音，距离早自习打铃只有五分钟，他有些急。虚淮面不改色说不行。他跟风息初中常在一起打篮球，算是有点交情，但也止步于此，更何况此人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一丝不苟，攀交情？别想。
风息一想到无限那张让人恼火的面瘫脸就头疼，正打算回忆往事拖时间找办法耍耍赖，就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下肩。
“风息你怎么回事儿啊，学生证都能掉路上，还好我今天走得晚——”洛竹气喘吁吁地站定，他单手递学生证，另一只手将汗津津的刘海捋到耳后，少年个子高挑，面庞带点婴儿肥，军训晒黑了些，还是看着显嫩，两只校服袖子挽起来，露出纤细的小臂，一股少年气。
“救星。”风息松一口气，将学生证别在胸口，抬头看面无表情的虚淮，“这下可以了吧？”
“哎呀，这么晚了！”洛竹看一眼手表，一手勾着风息的肩膀一手扇风，吐了吐舌头将脑袋凑过来，眼睛亮闪闪的——“他就是粗心大意学生证掉路上啦，小哥哥这么好看人一定很好，让他过去吧！”
啊？哦。虚淮被他一声“小哥哥”叫愣了，看看风息，脑子放空了一下，侧身放行了，风息挑挑眉想说什么，洛竹拉着他就跑，一边跑一边嘟囔：“都要迟到啦，我还提醒你了早点来……”
“你不也来这么晚？”
“人总会睡过头的嘛！”
平心而论，虚淮面容生得极为出众，从小到大甜言蜜语听过不少，还真没谁“阿谀奉承”得这么自然而然又让人舒服的。他想，对，他叫洛竹。铃声响起，虚淮回过神来，上前跟学生会的前辈们一同拦住迟到的学生。我刚刚为什么没有说话呢？虚淮忽然想，刚刚，他来之后，我怎么就……
02
虚淮第一次见洛竹是在初中的入学考试，洛竹坐他后边。初中的校区有些年岁，教室里连风扇也没，暑气未散，虚淮又是喜冷怕热的体质，难免心烦意乱，差几分钟开考时不小心碰掉了常用的钢笔。他从小练字，靠一手横平竖直的钢笔字赚了不少印象分，用熟悉的笔，心态也会好很多。钢笔不禁摔，再没办法写字，而他考试向来轻装上阵，只带了一支备用的碳素笔。虚淮暗道一声出师不利，沉下脸摸向摆在一旁的笔袋——后面有人轻轻戳了戳他。
“那个，要，要是你的钢笔坏了，我这里有一支多出来的……”洛竹小心翼翼道，男孩子的青春期晚一些，小少年的五官尚未长开，眉眼间满是纯净的稚气，他的眼睛向来睁得很大，看着别人的时候专注又温和，让人生不起拒绝的念头。
“我妈妈总让我练钢笔字，可是我写不好，你如果需要的话……”洛竹见监考老师已拿着试卷走入教室，索性将钢笔直接塞进虚淮手里，有些拘谨地咧嘴冲他笑了笑，大眼睛弯成可爱的月牙，虚淮干巴巴地说了句谢谢，总觉得还应该说些什么，但开始发卷了，他也就沉下心专心应付考试。
虚淮从小便是标准型“别人家的孩子”，哪次拿了第二都是奇耻大辱，功课他都预习过，写起卷子行云流水。他写完了卷子开始发呆，翻来覆去观察手中的钢笔，这钢笔并不名贵，但保养得很好，写起来极为顺畅。他应该是个很好的人。虚淮想，很干净，让人很舒服，肯定有很多朋友……
他叫什么？虚淮的思绪开始跑偏，也许我们会被分到同一个班，要是那样的话，我要去找他打招呼吗？一会儿我要怎么感谢他呢？不，他也许不要我感谢的……
考试结束，虚淮将钢笔还回去。“谢谢，你……”他开始组织语言。
“不用不用，我叫红领巾，就住在中国！”洛竹一眼看出他的纠结无措，咧嘴灿烂一笑，抓起自己的书包就走，虚淮看着他一蹦一跳地跑出教室，才开始慢吞吞地收拾自己的书包。果然是个很好的人——啊。虚淮愣住。忘记问他的名字了。
最后成绩出来，虚淮毫无悬念地稳坐年纪第一，他被分到尖子班，身边一群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早熟学霸，半个月过去都没见到洛竹的影子，他甚至要怀疑这个少年是不是真的来上学了——后来学校组织篮球比赛，尖子班没几个上得了场的运动员，他沉思半天报了名，在球场上所向披靡，直到遇见一位旗鼓相当的对手，这个对手自带一揣着水拿着毛巾的小助手，小助手大眼睛包子脸，笑起来像个小太阳。
那场比赛，虚淮破天荒紧张了。可惜小助手前半场结束便不知所踪，他被队友拖累，一人难以力挽狂澜，最终落败，但也不是全无收获——他知道这位对手名为风息，小助手叫洛竹，从那以后他常跟风息打球，课余时间有什么友谊赛风息也会叫上他，只可惜他再没见过洛竹。
“他倒是喜欢看球赛，可惜天生体育不大行，打不好球。周末他要学美术的，也没时间，怎么，你有事找他？”混熟后他曾跟风息提起他，风息摸着下巴勾起嘴角，虚淮心知这人又要开自己玩笑，连忙将话题带开。
没什么事。虚淮默默想，我就是觉得我应该跟他说点什么。
初中三年一闪而过，他因发烧军训缺席，正式开学时同学已经自动抱团，有了自己的小团体，他性子独，也没太在意，直到他看到坐在教室角落里的熟悉的身影。
风息抬手跟他打招呼，而一旁的洛竹露出了与多年前如出一辙的，柔和又有点腼腆的微笑。
开学第三天，班主任调位置，座次表上，虚淮的名字旁紧跟了“洛竹”二字，刚查完风纪的虚淮回到教室，对着这张新鲜出炉的座次表看了很久。
03
平心而论，洛竹是虚淮拥有过最好的同桌。他的桌面总是收拾得整整齐齐，桌角放一包纸抽，谁需要了都可以随便拿，自带垃圾袋，定时更换，乐于帮人丢垃圾，校服洗得干干净净，身上总有股皂角味儿，再带了牛奶洗发液的香气。课间的时候，总有很多人来找洛竹谈天说笑，洛竹总是面带微笑，好像天底下没什么能让他忧心的，让人看了心情也不由自主好起来。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他呢。虚淮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总这么开心的人呢？
他就想起刚换了位置，洛竹也这么冲他笑。
“早上谢谢啦，”他笑道，“你学习成绩怎么这么好啊！学霸带带我！”
唔。虚淮一瞬间想了很多，最后只是拘谨但认真地点了点头。我该说什么？有不会的题可以问我？这种话说不说都一样吧……那我还能说什么呢？我教你打篮球？
“我话有点多哦，要是觉得吵了，你要跟我说……”反倒是洛竹想了想，又开了口。
“不会。”虚淮终于说出声，“不会觉得吵。”你说话很好听的。
洛竹就绽开个灿烂的笑，露出小虎牙和酒窝：“我就说小哥哥人很好呢！”
这就叫“人很好”了？他还记得那根钢笔吗？他还记得他们早见过面吗？……他管谁都叫小哥哥吗？虚淮的思维不合时宜地跑偏。
不对。我为什么要想这个。
洛竹是标准的文科生，成绩全让理科拖了后腿，上物理课常常呼呼大睡，偏着脑袋的时候，脸颊更显得肉嘟嘟软乎乎，彼时两人已经同桌一周有余，常将话说到无话可说的虚淮破天荒能跟人开玩笑了，两人迅速熟起来，已经是虚淮能拿他写数学作业抓阄做选择的事开涮的关系了。
虚淮也逐渐了解到，洛竹就是那种觉多的体质，据风息说他曾有个外号叫树袋熊宝宝——提到这个外号的时候，洛竹恼羞成怒地跳起来去捂风息的嘴，风息一仰身躲过他哈哈大笑，洛竹语无伦次地解释说才不是呢，是因为学美术就是容易睡觉啊，你看画画那么辛苦，还会掉头发——
“别让美术背锅好么。”风息犀利道，“且不提你不是艺术生，只是业余爱好，快跟全天下学美术的同学道歉！”
“那我能怎么办，我就是困啊，困了就要睡觉跟饿了就要吃饭一样是人之常情……”洛竹激动地比划着，“你打球累了饿了不也是眼里只有吃饭嘛，不让你吃饭肯定会很难受啊！”
曾多年被暗中评价是面瘫脸的虚淮，具有跨时代意义地笑出了声。
不能再这么睡下去了。又一节物理课，虚淮看着迅速入睡的洛竹无奈地想，再这样，他物理会不及格的……不好好听讲的话，课后再怎么辅导也没用……深感自己责任深重的虚淮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戳了戳洛竹的面颊。
好软。虚淮完全沉浸在指尖的触感里，不自禁又戳了下，洛竹在梦里哼唧一声，转了转脸。
虚淮生平第一次觉得一个同性同龄的同学可爱。
物理老师开始抽背公式了，虚淮一咬牙，用点力捏了洛竹的脸。
然后猛然惊醒的洛竹就因为动作太大被老师叫起来抽背了。
下课后的洛竹一边揉脸一边呜咽着写公式的罚写，虚淮忍了忍，又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笑了。
“你可以推我一下嘛，捏脸没有用的……”洛竹小声嘀咕着，歪了歪头看他一眼，“还有，你多笑笑嘛，很好看的。”
虚淮笑不出来了。脸皮薄的面瘫学霸耳根一阵阵发烫。
04
转眼一个半月过去，所有班级都开始准备高中第一场篮球赛。
这一个半月里，虚淮的生活极度充实，上课听讲记笔记，要随时准备叫醒犯困的洛竹，下课了要给人讲题解释笔记，洛竹很聪明，许多地方一点就会，还很会夸人，虚淮头一遭在这方面有了成就感。他从未觉得上学的日子过得这么快，他的生活不再是单调的教室食堂两点一线，洛竹会拉他去吃饭——风息自带便当，不去食堂——大课间会叫他出去散步，虚淮才知道，原来校园生活真的是“丰富多彩”的，洛竹总能从细节处发现无尽的乐趣，然后将愉悦的心情一并分享给他。
他们几乎形影不离了，谁都知道“高岭之花”大学霸虚淮跟自己的小太阳同桌是好朋友，私下都说是小太阳融化了大冰山，事实略有不同但也相差无几——是大冰山先有了为小太阳融化的趋势，小太阳才来温暖他。
在以前的虚淮心中，篮球赛的地位向来很高，他课余活动单调，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打打篮球，可这次若不是风息来提醒，他几乎要忘了这回事了。
“高中不比以前，处处卧虎藏龙啊。”风息刻意用了激将法，“大家都很积极嘛，你还不一定能抢到名额呢。”
虚淮一眼看破他的意图，按他的性子，本应回敬一句抢不到又如何——可他想到洛竹喜欢看球赛，把话又咽回去。
“不会。”
“这么有自信啊？你也很久没碰篮球了吧，不用再练练？”
“不用。”
“那我就放心了。其实还有名额，刚刚逗你的……体育课练练吧，洛竹也很久没看过球赛了……”
不行……虚淮险些说出声。即使再怎么天赋异禀，久不训练也难免生疏，他并不想让洛竹看到那种水平的自己。可他想了想，这又怎么瞒得过洛竹呢？他一定会来看的。
那就必须用最好的状态训练，然后拿到第一才行。虚淮第一次如此在意胜负，那就一定要让他看到我拿第一才行。
论个子，虚淮比洛竹还矮一点，但他饭量不小，吃的饭全用来长肌肉了，看着身条纤细，能一个人扛大桶水上五楼。起先周围人多少还有些对“学霸”的刻板印象，觉得学习好的人，理所应当在其他领域一无是处，可惜真到了更广阔的平台上，他们才逐渐发现那些学习好的人往往处处好，因为他们真正可怕的是“将事情做好”的能力。
对手班级里有两个人高马大的体育生，刚上场就对着虚淮冷嘲热讽，不外乎书呆子打什么球大学霸还是回去念书吧……同班的人气得牙痒痒也没吭声——多少有些心虚，他们没见过虚淮打球，自然心存忧虑。虚淮对此类话语向来是左耳进右耳出，笑笑就行别太认真，也并不在意同学的态度——
“虚淮是最棒的！”洛竹在人群里大喊道。
虚淮一愣，转头去找他，洛竹个子高，前排的好位置让给矮一点的小姑娘们了，此时正站在外围一本正经地冲对方喊话：“小瞧虚淮，你们会后悔的！”
这人怎么放狠话也显得奶声奶气啊。虚淮想笑，同样让人激起了战意的风息在他旁边懒懒地呲牙笑：“得了，看我打了这么多年球，现在就顾着给你加油了，啧……”
“风息也加油啊！”
洛竹就跟会读心似的补上一句，风息又啧一声：“你看看，这都用上‘也’了，我这地位诶——”
虚淮风轻云淡道：“那是因为你技不如人。”
“哟，这就开始了啊。”风息伸了个懒腰，“比比谁得分多？”
“奉陪。”
虚淮踩点进第五个三分球时，全场都沸腾了。
对面球员的脸色黑似锅底，风息将球丢给裁判，与虚淮默契十足地同时下场，看都不看对方一眼，将“酷哥”二字展现得淋漓尽致，班上的女生将两人团团围住尖叫不止，虚淮挺讨厌出汗的，视线在人群里搜索拿着他外套与毛巾的洛竹，生活委员递过矿泉水，他道一声谢接过来灌一口，就远远地听见人群里洛竹的声音。
“虚淮？对啊，就是篮球打得最帅的那个！”
“人家货真价实年纪第一呢，学习可好了！”
“就是学习好体育好又长得帅，你酸也没有用哈哈哈！”
声音渐渐接近了，洛竹抄起毛巾给他擦汗，虚淮险些呛到，放下水瓶想说我自己来吧——洛竹凑得很近，喜悦都要从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溢出来了，他美滋滋地用毛巾擦虚淮沾着汗的发梢，又微笑着与虚淮对视。
“太厉害了大帅哥！他们都叫你三分球之王！”
这什么诡异的称呼……虚淮刚平静下来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周围人声嘈杂，他却只能听得清洛竹的声音。洛竹给他擦完头发，又把外套披到他肩上，仍在连续不断地絮叨些夸奖的话，虚淮心律不齐，喝一口水。
自己擦汗的风息在一旁装模作样地叹气：“果真没地位……”
05
球赛后紧接着运动会，篮球赛碾压全场的虚淮成了体委的重点关注对象，每天都有人来打探他报什么项目，本无意参与运动会的虚淮一阵头大，这之后再来八卦的同学都被洛竹一句“不好意思这是内部机密呢亲！”堵回去，还有人不死心地说哎呀咱都一个班的都是内部啦透露一下——
“嗯？内部说的是我和虚淮还有风息啦！”洛竹毫无压力地将包袱甩到风息身上，隔天被八卦到怀疑人生的风息愤懑地喝光了洛竹桌上的旺仔牛奶。
“唉这又不是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怎么一个个弄得跟体育好就一定要报个项目一样的……”洛竹趴在桌子上碎碎念，旺仔牛奶被喝光，他有点没动力。
“你报了项目吗？”虚淮想了想，把自己每天一盒的牛奶放到他面前去，“今天多拿了一盒，你喝吧。”
洛竹也不多客气，拆开牛奶回回血：“唔……说起来你很喜欢喝牛奶喔，我也喜欢。”
“还好吧。补钙，健康。”
“喔……我可能不需要补钙了。”洛竹的手放在头顶比划了一下。
“也补别的。”想起两人身高上的细微差距，虚淮又觉得头疼起来，“你都要成竹竿了。”
“哪里那么夸张，我不过是没有篮球上的天赋，跑步还是很快的！”洛竹反驳道，这才想起回答虚淮的问题，“对了，我报了一千米来着的……”
“一千米？”虚淮微微皱眉。别是别人不想选的项目又推给他了吧？洛竹的确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你别多想，别小看我啊！”洛竹连忙道，“竞技精神嘛——高中就这么几次运动会，高三就没得玩了，重在参与重在参与……”
“……参与也不是不行。”虚淮沉思道。
三千米跑到最后一圈的时候，虚淮还惦记着洛竹的名次——一千米后紧跟了三千米，他提前备赛，没来得及听一千米的排名。想来神奇，从小到大，他对除球赛外的集体活动向来敬谢不敏，却被洛竹一句话说动了心思。真细究起来，他已与入学时的那个虚淮大不一样了——他变得时不时会笑，会主动等人一起吃饭，会跟人聊天，会护短。曾有人说他是个没感情的学习机器——特意说给他听的，他理都不理——那时的他的确不合群，与体贴温柔八竿子打不着，可现在有个小家伙天天给他发好人卡，他为了让小家伙抄笔记的时候快一点，每次都将笔记写得很仔细。洛竹总犯困，他特意给洛竹带了瓶风油精，尝试失败后又换上薄荷糖。他开始在意别人的想法，开始想听别人说话，尽管这个“别人”目前仅限洛竹，也许还有风息，但洛竹的确无声无息改变了他，或者说，他心甘情愿因洛竹而改变。
三千米跑到最后，大脑是放空的。人群的呐喊与哨声都在脑内烟消云散了，只听得到心跳如雷鸣，血液一个劲儿地往天灵盖上涌，风是冷的，呼吸是烫的，他近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更看不到身边的对手。很忽然地，他的视野里闯进一个身影——
洛竹抱着他的外套，站在终点线后等他。
“虚淮——加油啊虚淮——”于是他又能听到声音了，他逐渐辨认出眼前的色彩，能看清事物的轮廓，天空是蓝的，终点线是红的，观众席是灰的……洛竹？洛竹是暖的。
那个瞬间理智全然蒸发，他不管不顾地向认定的终点跑过去，他好像穿过了什么，他跑到他面前。
虚淮三千米第一。洛竹扶着他慢慢走几步，拿着小扇子给他扇风，虚淮筋疲力尽，睫毛都被汗水打湿了，他想问洛竹你比赛怎么样了——嗓子火辣辣地疼，他一定是要像一块黄油那样化掉了，要不他怎么会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呢——它们明明酸痛得那么明显。
“你太厉害了！”洛竹难掩兴奋道，“本来就跑那么快，最后一百米竟然还能冲起来——虚淮天下第一！”
虚淮很轻地微笑了一下。若去深究，那一刻，他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想穿越终点多一些，还是想拥抱洛竹多一些。他只是跑过去而已。跑过去，然后在洛竹身边停下而已。
就像他也说不清此刻自己异常的心跳是因为剧烈运动呢，还是因为洛竹正半搂着他呢。
虚淮逐渐地明白了。我可能……他想，洛竹，我可能是……
洛竹一千米第三，虚淮三千米第一，风息调侃他俩得个名次都要这么对称，洛竹说都是缘分嘛——虚淮没说话，心里暗道，是缘分啊。
06
虚淮这批正赶上高考改革，高二分班，他选择纯理，洛竹选了史地生，风息选择史地化，分班的时候洛竹风息仍在同样的班级，虚淮又被分到尖子班去，唯一的慰藉是他与洛竹同样在生物走班，每天能有一节课坐同桌。
若论日常，变化倒也不大。
洛竹去得很早，一坐下就补觉，虚淮常能看到他熟睡的模样，长了一岁，婴儿肥还没褪全，洛竹还是看着柔软又稚嫩，他的位置靠窗，有一天风太大，洛竹睡得很不安稳，虚淮犹豫了半天，伸出手去够窗户——他站起身来，大半个身子盖在洛竹的身上，就像将他罩进怀里了一样——虚淮摸到窗户，刚关了一半上课铃响，洛竹一个激灵坐起来，正撞上虚淮。
虚淮飞快地坐下，浅浅的、温暖的呼吸一瞬间掠过他的面颊，洛竹声音有些闷地跟他说谢谢喔——然后伸手把窗关了。虚淮的耳朵红了一节课。
那节课刚好老师讲到激素：“激素是个很神奇的小玩意，都说不要让你们早恋，因为青春期激素分泌不协调，经常会让你们产生类似于‘心动’的错觉，这是相当不靠谱的……”
“大家都是优秀的高中生，是祖国的花朵，谈恋爱也要唯物主义一点嘛，不能靠感觉……”
“要经过重复试验，确认你的激素分泌、心率、血压异常，才能断定你恋爱了。”
虚淮摸摸自己过快的脉搏，细数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唯物主义诚不欺我，他想，我是恋爱了，我的确恋爱了。跟青春期没关系，青春期那么短，可好久过去，我还是喜欢他。
我的确喜欢他。
Fin.
七千三写了四个小时左右我真的废掉了人老了码字速度跟不上【……】
本来想努努力写完吧结果发现剧情搞太多这充其量只能算一半还有大段的感情戏在后面【……】有纯情假期生活还有无限老师的教师组运动会【……】
但是因为只放一天晚上的假明天照样要起早上学所以真的肝不动了灰溜溜睡觉了【……】
下次更新在十一，尽量把他俩的故事写完pa555555这里是理科大佬虚淮用科学的方式确认了自己的“单恋”【……】那么后续如何呢且听下回分解【喂】
设定上洛竹画画很好，虚淮和风息体育都好，风息还挺会唱歌的，不过这三个都不是特长生，天虎是风息的弟弟，在上初中，是个小厨神，风息的便当是天虎承包的。
虚淮饭量要比洛竹大一些，洛竹个子比虚淮高一点【不多，也就两三厘米的样子】虚淮是长肌肉，洛竹主要长个子，看着高高的力气不怎么大，喜欢看球赛但是打篮球没天赋不太会，虚淮就很有天赋。
虚淮怕热喜凉，夏天皮肤比较凉，洛竹是小火炉体质，一年四季都暖呼呼的。
虚淮学习成绩非常好，洛竹文科成绩很好理科不乐意学，选科之后优势突出。风息是那种每一科其实都不错但是又没有特别拔尖的学科，选科全靠兴趣。
后续设定下一更再说pa我先溜了写得很差轻喷轻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