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浮日

*没什么质量的小摸鱼
*真·摸鱼

《转发锦鲤好运来》

01
王也王大爷今年高寿二十八，就读于家里蹲大学，不知何时毕业。日常生活逗逗鸟遛遛弯儿，作息规律清心寡欲，偶尔还起早跟楼下的真大爷们打打太极。
王大爷原本也不是王大爷的，高中读一半辍学去当道士，当不好道士给踢回来了就得被迫继承几十亿的家产，知道他事儿的人一半说他装逼一半说他傻逼，前任道长一摊手说我本无意入世！不装逼不傻逼不过是人被天命逼。听了这话的人白眼往往翻到天上去。
有人讽他，王也道长就这么啃老啊？道长摆摆手说额，其实我也有让老同学帮忙赚点小钱。这点“小钱”够他在四环以内买房子，随随便便也够他吃一辈子。
但人家就喜欢跟人合租个普通房子每天再做点文字编辑工作赚赚外快。
这么个人也就缺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不然再没什么挡得住这人生赢家的光环。

02
王也注意那个坐在小区长椅上看大爷们打太极的小青年挺久了。他一般是六点泡杯茶，揣着水杯下来跟着耍两下，耍完开水也差不多温了，喝来正好。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小青年正好坐在他杯子旁边儿，王也过去放杯子，看他眯缝着眼对自己笑。
小青年细皮嫩肉，十分标准的小白脸，挺罕见的长头发一绑，笑起来像只狐狸。王也被他笑得心痒痒，心想谁家的漂亮仔有心情看大爷打拳，念头在肚子里没转几圈就被这位吓散了，这位语气清清凉凉的：“道长，打拳啊？”
嚯，您怎么知道我出家人？
“气质呀。”小青年又笑，好像有狐狸尾巴在身后晃。
道长抿着嘴不做声。他没跟人讲过自己为啥被赶回家，其实是因为他学了点不应当学的东西。搞不好是同道中人啊，就是这么想着，他还是把水杯往旁边一搁，转身打拳去，有心事了，动作就带点戾气，一套太极打下来心烦意乱，再回去看小青年就不知跑哪儿去了，水杯里沉了颗枸杞，红艳艳的。
王也拧开杯盖凝视许久，总归没给倒了，下肚去，还有些烫。

03
第二天小青年问他，道长，枸杞好不好？王也耷拉着眼皮说就一颗能尝出什么来。
小青年挺稀奇地凑上来，说道长你不怕我害你呀？王也一挑眉梢。
我觉着混这边的还是好人多一些。他语气懒趴趴地说着。
小青年一撼，随即说，道长真是难得天真烂漫。王也没回话。

04
其实王也一开杯盖就知道这枸杞掺没掺私货了，心知小狐狸试他呢，他也不怎么介意将计就计。
他看这狐狸难得顺眼。

05
打那以后王也常常看见小青年坐树下看大爷们打拳，但等他过去的时候人就没影了，倒是杯里又被塞进几颗枸杞。
挺有意思哈年轻人。王大爷喝着茶想，喝久了就能喝出味儿了，很稀奇，有点甜。

06
夏天帝都热得不给人活路，水电费飙升。合租对象找到工作住公司宿舍跑路了，撂王大爷一人在家，忘带钥匙都没人给开门，还得从隔壁翻窗回去，空巢老人王大爷心里挺寂寥。
王大爷跟碧莲聊微信，找着工作的碧莲美滋滋笑嘻嘻——那王道长就再找个人合租嘛。老年人很迟钝地一拍脑袋，说得也是哈，招租的告示刚贴出去就有人来敲门，一看，嗬，老相识。

07
“我没什么毛病的。”小青年坐在沙发上喝茶，王大爷很贴心地给人杯里加了一堆枸杞，可惜人喝了一口就把杯放下了，“道长尽可放心！”
“你也是这个小区的呀？之前住哪儿？”王也看似心不在焉地问。
“住您楼下啊，道长。”小青年语气很乖。
我楼下？道长又是一懵。
“以前跟弟弟一块儿住呀，小家伙长大了就有些挤了，恰好道长这儿招租，就来了。”小青年笑，“这就叫天时地利人和啊！”
王也道长寻思寻思楼下的确有个这个年龄段的大学生，也好像真的有个哥哥，也就没多想。
漂亮仔笑起来是真好看。王也心想着又加了点枸杞。不一样，自家枸杞不甜。

08
家里寄来一筐海蟹，王也废了点心思处理，险些干锅。历经千辛万苦总算咬着蟹肉了，王大爷险些热泪盈眶，正好这时候诸葛青推门而入——这小青年还真叫青的——王也招呼他来吃。
诸葛青抱着胳臂凑过来看看，表情很微妙，说他海鲜过敏吃不得。
“你不是挺爱吃三鲜的？”
“饺子是饺子，海鲜是海鲜，能一样么。”
王也心想，漂亮仔果真细皮嫩肉受不了折腾。

09
诸葛青看着这么水汪汪，竟然是个快递小哥，一打听这还是碧莲的同行，公司名叫“哪都通”，放假的时候他就在客厅葛优瘫，玩手机打游戏，还自拍。好看的人还真是无论怎么拍都好看，王也看着丫新发的朋友圈想。
“老王老王你给我点赞啊。”诸葛青道。
“无聊。”王也残忍拒绝。
“哎呀话不能这么说，”诸葛青趴在沙发上，乱着一头毛，还是好看得要命，“多点点赞运气会变好喔。”
“迷信！”
“道长哪儿来的脸说人迷信呀。”狐狸笑。
王也想，该别是给我装傻吧？真不懂？
“这叫玄学，怎么迷信呢。”他含糊道。

10
同居两个多月的时候，诸葛青回老家了，空巢老人下楼去超市，正好撞见那大学生。于是聊聊。
贾正亮大惊失色道：“什么？怎会！我兄弟俩可几乎长得一模一样，认准这张脸，我咋会把亲哥挤出去住！”
王也想是啊，这俩发色一红一蓝，基因变异都不带这么五彩斑斓，于是揣着心事回家，一开门发觉水漫金山。

浴室的门虚掩着，水声哗哗，王也叫了两声没回应，心中警铃大作，推门一看吓愣了。花洒水龙头都开着，浴室化身小型水帘洞，消失一个周的小青年正横在浴缸里，鱼鳞从腰部开始往下盖，一条青黑色的巨大鱼尾就这么搭在浴缸边儿上。他像是昏过去，皮肤苍白，活生生一条翻了白肚儿的鱼。
“啪嗒。”王也手里的菜掉到地上。

11
“我是鲤鱼精，回家跳龙门了。”
“哦。”王也低着头给他折腾掉背脊上戳着的烧焦的鳞片。
“我是住你楼下来着，住你楼下的喷泉池。”
“嗯。”王也用酒精棉擦伤口消毒。
“我是个妖修，没做过坏事的。”
“啊。”
“……所以道长，咱能别用菜刀剔我的鳞了么？怪渗人的，总让我有不好的联想。”
收拾完毕，绷带一缠，菜刀一丢。
“你不是狐狸精还真是超出我的预料。”王也面无表情道。
“……可以是呀，道长。”没穿衣服的小青年浑身光溜溜的，腰上缠着湿透的被单头发披着还往下滴水，他带着一身凉意凑过来，微微睁开眼，清楚映出王也的脸。

王也推开他：“先把泡了的地板收拾了吧。”
心跳如擂。

12
王大爷不逗隔壁的鸟儿了，改养鱼了。

13
“别小看人啊。”诸葛青大伤初愈，趴在床上卷着被子，大片脊背露着，并不真的细皮嫩肉了，反而伤痕累累。头发胡乱散着，看过去不用感受妖气都知道是个妖精。他说，“跳过龙门就是鱼龙了。”
“不敢，”最后还是王也道长任劳任怨地拖地板，“金龙鱼的创始人您家亲戚吧？”
诸葛青被怼得没说出话来。

14
“为什么往我杯子里加枸杞？”王也问他，手指缠着他的头发。他往被窝里缩，两眼亮亮。
“因为红豆不能泡茶啊。”他幽幽道。
“您这什么逻辑！”王也笑问。
狐狸眯着眼蹭过来吻他的下巴，呼吸温温和和，说：“谈恋爱的逻辑啊。”

要命。
道长想，还好我还俗了。

15
“枸杞？哦，去年小姑妈送了一包来，说是泡茶煮粥都可以加。但这玩意红彤彤的看着就不好吃啊！我和我哥都不喜欢，后来也不知道放哪儿去了，就没见过了。”来自耿直的诸葛白。

王也想起自己曾经往诸葛青的茶杯里加了一把枸杞，他就喝了一口，那时候王也还想也许是他觉着自家枸杞味道不对不乐意喝，后来才知道俩人都不喜欢红不拉几的食物。
包括煮熟的螃蟹。
包括辣椒枸杞。

16
人生赢家王也还是选择相信14。

17
“给我点赞啊！”诸葛青无聊到在沙发上打滚。
“您又不是锦鲤，赞了也不会好运来。”老王懒洋洋地缩在电脑椅里处理稿子。
“天下鲤鱼是一家。”诸葛青顺着话题下。
“非也，您可比锦鲤难养多了。”

“怎么，后悔啦？”诸葛青眯眼看他。
“非也。”道长回看。

诸葛青渴了，开桌上的茶杯一看，里面一层红豆。

Fin.

写得还是乱七八糟的，ooc，看看乐呵乐呵就好别太认真哈
有一些设定还是挺好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