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游银河下走大荒
十二楼听谁将故事弹唱”
——星尘《万神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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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空之上

*北国兄弟组亲情向
*私设and臆想有,慎入

尤诺记得那个午后,窗帘上的嫩绿流苏蹭过他的鼻尖,空气里有母亲玫瑰香精的味道,记得地毯是很深的暗红色,金线摸起来有些凉。他从午睡中醒来——四五岁左右的他。小家伙起得过于早了,保姆还在厨房里准备下午茶的甜点,未来的小教授翻身下床,扯开丝绸面的棉被,壁炉里的木柴噼啪作响,拖鞋毛绒绒的。那时候的世界在眼中还是那么宽阔,匍匐着,蹒跚着,仰起小脸看着脑袋顶上的吊灯,忽然打了个小喷嚏。躲在窗帘后,玻璃窗上氤氲开一片寒气。紧接着他听到脚步声,聪明的小孩子认出来,这是那双手工制的长皮靴,鞋跟有些高,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声音很响亮。他飞快地扭过脸看了眼自己的床铺,一溜烟小跑过去,跑掉一只小拖鞋,毛针扎得脚底很痒。他记得自己装模作样地钻进被子里佯装睡着,睫毛一抖一抖,门被小心翼翼地打开,来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快速将门缝阖上,还是漏了些寒意。这个人走过来,在地毯上站了一会儿,尤诺紧张地屏住呼吸,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指戳在额头上,小孩子没忍住咯咯笑起来,睁开眼就看他蹲在床头,半长金发简单束着,眸子亮过火光映照的水晶灯。尤诺想,跟自己是多么像啊。
“小家伙,睡不够会长不高的。”他温温和和地开口,手指缠了下尤诺脸颊边半卷的金发,尤诺就伸手去摘他的眼镜,上面正氤了一层薄薄雾气。他于是笑起来,眉眼弯弯,睫毛像虚掩着太阳的小片云翳,从兜里掏出糖果塞进尤诺手里,尤诺还记得玻璃纸是红橙色的,像火中融化的水晶,但是糖很酸,他看着尤诺小脸皱起来,不自禁微笑,道:“吃不吃蓝莓蛋挞啊?”

花之都的雪都是很温和的,这里有艾格尼萨其他地域梦寐以求的木质地板与蔬菜果树,尤诺能经常吃到新鲜的苹果派,他也记得植物园里有一棵苹果树,有人会经常坐在树下读书,写写画画,笔记晦涩难懂,雪白的花瓣落在他的肩头,是一层绵绵的新雪。后来长大了,他也会坐在那棵苹果树下,抬起脸的时候,刚好能在那个位置看到自己的窗口。看到浅绿色的窗帘,看到窗边书桌上摆着的相框。也许在很多年前,还会有一颗金毛小脑袋,兴致勃勃地趴在桌上,冲这个方向挥手。

很多人都有兄弟姐妹,但他不觉得天下会有哪个哥哥比自己的还要好。他的哥哥是个学者,也是位冒险家,他热情且温和有礼,笑起来的时候像是冬天扫去窗框上的寒霜。尤诺对着镜子微笑,却怎么笑也笑不像。他的兄长是独一无二的。“想不想去墙的另一段看看?”他的兄长有一日瞪着双眼神秘兮兮地问他。那时候尤诺才多小的孩子,被他勾起好奇心,结果在墙头一个脚滑,脸朝下摔在了外面的雪堆上。眼泪刚想往外冒,鼻尖都是红的,在这种时候格外不稳重的兄长干净利落地跳下来,脚边是一片碎雪。
“好看吗?”他憋着笑把小孩子提起来,尤诺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子,看这人笑眯眯的样子,哭都哭不出来。他很少在家中看到雪,他的家人疼爱他,生怕冻着半点。但他的兄长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男子汉就是要吹吹风才能长得高。”就这么毫无负担地说出了与所学相反的话,把他往墙边推。
“外面,你要自己去看啊,小家伙。”他的笑仍然是温温和和的,细碎的金发铺在额前,总有些风尘仆仆。
于是尤诺在他的引领下第一次看到雪地。仅仅是庭院外的小小一隅,新雪温顺地蜿蜒在褐土上,他没摔疼,但是鼻尖红了,吸着鼻子往前走了几步,踩在雪面上的质感相当奇妙。“伊恩。”童音糯糯的,他仰起脸伸出手,“伊恩。”
“没大没小,叫哥哥。”伊恩眯着眼握住他细弱的手指,掌心的温度过于真实。

后来他们也去过特纳领的雪地。那才是真正的艾格尼萨,是风雪的竞技场,晚上睡觉要在窗户里抵木板,火炉倦倦地烧,总是手脚冰凉。尤诺的手指冻得好僵,看伊恩守着盏孤零零的油灯,放下些身段盘腿坐在冰凉的石制地面上,叼着笔盖端着笔记本,一下一下动作很重地记笔记。冷不冷啊,哥哥。尤诺想问,又不忍心打扰他。
“睡吧,尤诺。”伊恩却早早反应过来,丢下笔将他裹在厚实的毛毯里,尤诺在他怀里又嗅到一股子雪花的清凉味道。“先睡,明天带你去看雪,就是要有这么烈的风,明早的雪原才好看。”
他的冒险家,他的学者,他的血亲这么说,用僵硬的手指抚摸过他的额头。
一点点火光蹿跳在金色的双眸中,冰冷的空气中生出些许温度。

尤诺会做一个梦。雪原。平整的雪面一片洁白,阳光无限反射,如白茫茫的澄澈镜面,他的靴子里漏进了雪粒,牙齿打颤,但是身上落着件过大的披风,前方还有人的脚步声。
伊恩。
他叫着,太亮了,看不清东西。
伊恩。
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他有个时刻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就伸出手去,果然抓住温暖的手指。他用小小的手掌握紧那两根手指,被牵着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
身后是两串看不到尽头的脚印。

“如果什么都怕,就谈不上成长了。”
“所以,无论成功与否,你都要带着骄傲抬起头,向前走。”

在尤诺的钱包里有一张很老的照片,上面一个人温和地笑,镜片有些反光。他舍不得拿出来看又忍不住拿出来看,他怕这张照片褪色,直到他再也分辨不出那抹金黄。他走在校园里的时候总会想,如今他也是一个学者了,至于为什么说“也”,他自己甚至都不那么清楚。
艾格尼萨供奉双生神,在国徽上,就能看到身为双生子的神明保护这个国家。

“那是身为你的另一部分,是终究会融合的同一个灵魂,是你的对生,你的幻梦,你的镜像。你们走在镜子中央,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魂灵。”

尤诺还是会做梦。
巨大的镜面上白鸽飞起,伊恩欢快地哼着小调,他熟悉这个旋律。母亲常唱。尤诺颤抖着伸出手去摘对方的眼镜,一片水痕落下,眼前空空如也。
以前他从来不让尤诺摘他的眼镜,摘掉就看不清了。
尤诺第一次把他的眼镜摘掉,是在梦里。

尤诺记得那个午后,伊恩塞给他一个蓝莓蛋挞,尤诺正吃得津津有味,伊恩忽然开口:“爱吃甜的吗?吃过苦果吗?”
小孩子好奇地看他。
“等你长大了就给你酿苦果酒。”伊恩仍然笑着,“我酿的最好喝。”

Fin.

也许有错字,欢迎捉虫!
伊恩哥哥到底是什么性格呢……坐等打脸

如果是个男孩子大概会非常想要一个哥哥,用来宠【……??】现在有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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